“我查到他家人未死,所以去告知他这个消息。”
“只是这样?”
“嗯。”
虞笙能察觉到晏未岚有事瞒着他,他也不欲多问,他知道晏未岚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让虞笙没想到的是,在杨铮出发的前一日傍晚,时惟竟然主动来找自己,还拎来了一壶酒,“虞笙,你若空闲,能否陪我喝一杯?”
虞笙愣了愣,而后笑道:“没问题。时公子,请。”
两人一同进屋坐下。大概是修养得比较好,又得知亲人尚在的消息,时惟的气色看上去不错,脸不再惨白得吓人,嘴唇也有些了血色。
时惟斟了两盏酒,端起其中一盏,道:“虞公子,我敬你一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虞笙不好意思道:“我就喊了两句,真正下水救你的是别人。”
时惟莞尔,仰头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虞笙酒量不好,只抿了一小口。
时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问:“虞公子,听说你是京城人氏?”
“对,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京城……”时惟问,“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提及自己的家乡,虞笙话多了起来,“京城很大,很热闹,什么吃的玩的都有,特别是乞巧节和上元节的时候,长兴街人满为患,一条街能走上半个时辰,到那时还能见到不少异邦人。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高门世家,去酒楼随便喝个茶,就能碰见不少权贵公子……”虞笙说着说着,眼神黯淡下来,“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天命团叛……天命团起义,京城就不如从前热闹了。”
时惟听得有些出神,喃喃道:“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亲眼目睹京城的盛景。”他笑了一笑,“虞公子,你知道么,我的曾祖父是天元十二年的榜眼,后有幸任正议大夫,他为大渊效力四十载,年近八十才告老还乡。”
虞笙道:“一定会有那么一日的。”
时惟摇了摇头,又喝了杯酒。虞笙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会儿,问:“时公子,你是涂了胭脂么?”
时惟用拇指划过自己的嘴唇,淡然道:“嗯,我今日看着,是不是好看了不少?”
虞笙老实道:“是瞧着有精神了些。”
时惟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酒,时惟就起身告辞了。虞笙亲自送他出去,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些伤感。
虽然只喝了一点酒,虞笙还是有些晕,早早地就洗漱上床了,他还没睡着,晏未岚就回来了。
虞笙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未岚,你今天好早……”
“困了?”晏未岚温声道,“早些休息罢。”
虞笙往床里边挪了挪,“你来陪我。”
“好。”
不知道为何,虞笙明明很累,却没有睡意。他缩在晏未岚怀里,轻声道:“未岚,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心慌。”
晏未岚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在想什么?”
虞笙摇了摇脑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晏未岚静了一静,“睡吧。”
晏未岚的气息让虞笙的心平静下来,也渐渐有了睡意。可就在他要睡着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和催命似的。
虞笙猛地坐起身,慌乱道:“未岚?!”
“别怕,我在。”晏未岚起身披上一件外衣,“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嗯?”
虞笙点点头,忧心忡忡道:“未岚,你要小心。”
晏未岚安慰他:“不会有事的。”
晏未岚来到外间时,小凤已经打开了门。来人神色凝重,满目杀气,正是杨铮的一名贴身护卫。
不等晏未岚询问,那人就压低声音道:“将军……去了。”
良久,晏未岚才道:“不可能。”
那人急了,“我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怎么去的?”
那人恨恨道:“那个姓时的男宠,在自己嘴里藏了毒药,今夜将军宣他侍寝,就……”
“那个男宠呢?”
“自然也死了。”那人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那么毒的毒药。”
“现下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晏未岚道,“几位副将呢?”
“都已在忠义堂。”
晏未岚点点头,“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