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呆滞了半响, 跳起来说:“有!”
“有有有,”他说出一串叠音,发青的嘴唇哆嗦着, 磕磕巴巴,“有个土地庙, 就, 就在我大伯家屋西边的山上。”
孟映生没抽几口烟,就用手指捻灭:“你带路。”
赵钱诶诶两声, 撸起t恤擦脸上的鼻涕眼泪,眼里的惊恐未消, 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三叶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过去,“你,你的手机。”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 都把他吓一跳。
赵钱是真的快疯了。
再这么下去,芦苇没把他钉死, 他也会得精神病。
三人没走多远, 就看到四奶奶也抱着孙女出来,旁边还有她特地赶回来的儿子儿媳,一家人打算连夜坐车走。
四奶奶一大把年纪了,念旧, 想着等她进棺材的那一天, 要在自家的老屋里, 落叶归根。
村子里没什么人了, 接连出事, 她也不想走,就想在这里把一辈子过完,可架不住儿子的坚持。
因为孙女是她一手带大的,离了她不行,她必须得跟着去大城市生活。
赵钱满脸的担忧跟焦急。
“不用费口舌。”孟映生阻止他去劝说,“他们出不去的。”
赵钱不明白。
三叶解释给他听:“鬼打墙。”
第一个字飘到赵钱的耳朵里,他浑身的毛孔都炸了:“什么时候有的?”
三叶说:“我师,师傅会弄。”
赵钱看向孟映生,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抓着他的裤腿,一嗓子嚎出去:”天师——“
孟映生的裤子被抓的往下掉,他的脸一抽:“起来。”
赵钱不起,他一个劲的嚎:“您收我为徒天师,我想跟着您。”
孟映生说:“徒弟我有了。”
赵钱可怜兮兮:“多一个也没事的啊,我能干活。”
孟映生无动于衷:“一个就够了。”
发觉小徒弟看过来,他侧低头,对上她清澈的目光,眼神安抚,像是在说,放心,师傅的徒弟只有你。
三叶刷地垂头看地面。
土地庙又破又小。
里面的香炉歪倒在一边,上面有很多划痕,脏不拉几的,地上有发黑的纸钱,被烂泥腐蚀掉了。
赵钱说他小时候,每年一到节日,还有初一十五,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村里人都会来这儿烧纸上香。
后来慢慢不来了。
不知道是相信科学的知识传播到了村里,还是大家互相学,一个不来,两个不来,最后想来的也不好意思过来,怕被人看笑话。
孟映生在土地庙前:“最后一个祭拜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