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越发觉得你是真理你是正义你是人间一道光。”婵夏抱着宝箱,坐在马车里傻笑。周启烨那一盘子赏赐,最后还是给了婵夏。剩下的一半等着他日与金牌一起,指日可待。于瑾冷眼看着财迷数钱。这一路,她反复数了数次。“再摸下去,指纹怕是都要磨平了。”他就没见过这般爱财的人。“师父,你可是教过我的,皮肤代谢是有周期的,指纹就算是磨损过些时日一样会长回来的,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钱财啊,嘿嘿。”婵夏三句不离钱,抱着她的百宝箱笑靥如花。“财迷心窍。”于瑾唤她过来,查看她身上的伤势,顺便换药。“哎!轻点!”婵夏龇牙咧嘴,之前查验鲁特尸身已经是用针控制着,也不觉得如何,现在走一步都觉得浑身疼。“忍着点。”“师父,看在我身负重伤还心系百姓的份上,你把扣我的一千五百两还给我吧?要不,还一半也行啊,你看我跟着你进京,我要置办宅子吧?还有啊,车马总要备一些吧,还要置装”婵夏掰着手指一样样数:“我这可不是为了我自己,你出入御前,我这头号狗腿也不好丢了你的面子,总要体面些。”“一千四百五十两,你,私藏了五十两。”于瑾好整以暇。婵夏干笑两声,扭头对着赶车的彩凝说道:“彩凝啊,你说这鲁将军长得人高马大人模狗样的,怎么还能做出少给银钱这么不要脸的事?”彩凝悄无声息,不知心底可有鄙夷婵夏。于瑾突然伸出手,掀开婵夏的帽子,从里面摸出那枚银锭。修长的手指捏着银锭放在她的眼前。人赃并获。婵夏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琢磨的地方,竟被他一眼识破,倒吸一口气。不假思索,一口咬上他的手背。于瑾的手背上多了一个整齐的小牙印,手指一松,银锭落在婵夏的掌心。“属狗的?”于瑾揉着被她咬过的地方。却见婵夏抓着银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从领口塞了进去,就卡在了里!于瑾白皙的面皮上瞬间浮现一抹红,指着眼前的无赖,后者洋洋得意,挺胸抬头。那脸上就差写上一行大字:有本事你来拿啊!“胡闹!你还有没有个姑娘家的样了?”于瑾把头转到一边,不想看这个赖皮脸。婵夏笑嘻嘻地把头凑到他跟前,略带得意道:“师父,你吃肉我喝汤,那一千四百五十两归你,这五十两总要留给我买些脂粉,我到底是个女儿家,也得描眉画眼的!”于瑾嘴角抽了又抽,跟这个货在一起,他早晚会颜面神经失调。“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女儿家?!”谁家未出阁的女子,会把银子塞在里!“货真价实!”婵夏好骄傲地挺胸,从督主那抢了五十两,心情舒畅!“宅院车马我都替你准备好了,这些你自己留着傍身。”于瑾逗够了她,将从她那没收过来的银袋子扔给她。一千四百五十两,一分不少。婵夏僵住,失而复得的银钱并没有让她欣喜若狂,而是警惕地退后,再退后,直到后背抵着马车壁才停下。借着,她快速从包里掏出一颗药丸放嘴里,双手还做了个防御的造型。“我吃解药了,你扎我是没用的!你是不是又要对我下手?!”“胡扯。”于瑾被她的行为弄得很是无语,略心虚地收好夹在指间的银针。“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么心眼小的男人,如果不是心虚交代后事,你是不会给我银子的,说!你这次又要干嘛,你是又要甩了我吗?”已经被他扎过一次,婵夏俨然是经验丰富了。于瑾心里懊恼,这小家伙在不该聪明的时候,倒是很聪明。他的确是要把她弄晕送走,却被她猜了出来。“师父,通过这次查验,你应该清楚我的实力,我跟在你身边不会拖你后腿的,你带着我吧,不能每次有情况都把我送走啊!”婵夏心一横,把银袋子连同那一箱珠宝都推到他面前,手伸到领口,在于瑾不可思议地注视下,把她窝藏的五十两一并拿出来,带着她体温的银锭跟这堆钱财放在一起。“都给你,别送我走。”这小丫头,贪婪的时候六亲不认,认真的时候却让人倍加窝心。于瑾见她已经猜出来,便不再瞒她。“我与四皇子这次进京,虽有大军支持,却不能说十拿九稳。你跟着我必将是险象环生,这次使臣之死案件后,世人皆知你是我嫡传弟子,一旦交手,你将成为所有人的目标。”“所以,你就是嫌弃我,嫌弃我没用,是,我是挺没用的”婵夏沮丧。她除了擅长彩虹屁和查验尸体之外,朝堂之事一窍不通,又不似彩凝那般身怀武艺,四皇子要改朝换代,她这样的角色,也只能当弃子了。“不,你很有用,你对我很重要,不仅是对我,对整个大燕,乃至仵作发展史都有不一样的意义。”婵夏抬头,含着泪看着他,委屈的眼神像是被遗弃的小可怜。于瑾没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如果我与四皇子失败了,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传人,我传授给你的那些查验本领,你要继续传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救更多的人,你若活着,我的精神便是与这世界共存的。”“师父”婵夏一个没憋住,眼泪落了下来。“大姑娘了,不能哭。”于瑾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我根本不想做仵作,我对你罚我的那些根本没有兴趣,我就想,就想”婵夏泣不成声。她只想守着她在乎的人过日子,她就想她阿爹跟督主都是好好的,是活着的。查验什么的,都是他一厢情愿教她的,说她是做这行的奇才,可她根本不喜欢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天下不平,这世间便小得放不下一个真理,这些事总有人要做的。况且这次我交给你的任务,你若做得好,我便有更大的胜算,你可愿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