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当朝晕倒,昏迷不醒这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几乎是片刻,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人心惶惶,还有不少百姓去了城外的寺院为永安帝祈福。平阳侯府第一反应,却是悄悄的又给丰亲王府加了一队侍卫。甚至就连白太后那,也是第一时间来了口谕,让丰亲王府戒严。谁都知道,皇帝但凡一病倒,怕是有心人便要掀一掀风浪。东宫一派的不少官员浑水摸鱼,开始到处说,都是因着几位皇子野心勃勃,才把永安帝气倒。而甘太后更是带着人,准备去皇帝寝宫“照料”昏迷不醒的永安帝。却不想,白太后直接让人把永安帝的寝宫围得水泄不通,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那种,除了太医,还有忠心耿耿跟随了永安帝几十年的大监,谁也别想进去。甘太后气得倒仰,点着白太后就骂:“好啊,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哀家看你是图谋不轨,想害死皇帝!”白太后高贵冷艳的嗤笑一声,比气得跳脚的甘太后看着端庄持重得多了:“妹妹哪里的话,储君未定,哀家害死皇帝,有什么好处吗?”她抬眼,目光如炬的看向甘太后:“倒是妹妹,偏心废太子,世所共睹,这时候去照顾皇帝,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白太后一口一个妹妹,提醒着甘太后,先皇在的时候,她贵为皇后,而甘太后,却只是贵妃!甘太后气得脸都青了!其他在场的大臣们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多嘴。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的很!这也是白太后头一次,跟甘太后争得寸步不让!最后还是婉清长公主愁眉苦脸的站了出来:“两位太后娘娘先莫要争了,皇帝这病来得又急又重,两位太后这会儿起了争吵也于事无补,不如就先在这候着,咱们等等看太医怎么说。”这话看似是打圆场,但其实还是向着白太后谁也不许进的主张。甘太后焉能听不出来?只是其余朝臣纷纷点头附和婉清长公主的话,甘太后也只能愤愤的瞪了白太后一眼,憋着一口气,坐到了椅子里。朝臣们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未过多久,在寝宫里为永安帝诊治的几位太医,便忧心忡忡的走了出来,朝着众人作揖:“陛下是怒极攻心,心脉出了些问题。这症状来得气势汹汹,实在有些难办。”太医不敢说得太直白,他缓了下语气,“下官现在以金针吊穴,替陛下稳定着病情,再配以滋补的汤药,这样调理下身体看看。”甘太后有些着急,带了几分怒意:“陛下这病,到底要不要紧?”太医额上流着汗,苦着脸同甘太后道:“太后娘娘,都说不怕重症,就怕急症。重症通常有迹可循,慢慢调养也就是了。但急症,来得急,发病快,向来难办……”甘太后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甘太后身边的丫鬟们又赶忙搀扶着甘太后,急切呼唤着。太医吓了一跳,赶忙上前给甘太后把脉。这宫里头统共就三个大主子。眼下已经倒了一个,可不能再倒一个了。“太后娘娘只是太过着急了,您得注意保重身体啊。”太医把脉后,稍稍松了口气,又劝,“不然,您还是回宫休息吧。这里有内监,有太医,您只管放心。”甘太后青着脸,看了一眼白太后。意思很明显。她不走,她也不走!白太后冷嗤一声,扶着嬷嬷的手起了身:“太医说得也有道理。哀家就暂且回宫,皇帝这有了什么消息,一定要及时通传。”白太后表了态,甘太后索性也摆出姿态来:“哀家心系陛下,你们早中晚各使人去跟哀家禀报陛下的身体,万万不可疏忽,知道么?”太监们纷纷应是,恭送白太后跟甘太后回宫。这两尊大佛走了,殿里的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低声商量了几句,也打算暂时先退下了。只几位成年的皇子,站在那儿,谁也没走。八皇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轻咳一声:“兄弟们,咱们在这站着也是无用,倒不如先回去,把父皇交代的差事办好。等父皇醒了,咱们差事没出纰漏,也算对得起父皇了。”然而他这么一说,旁人却只附和一两句,脚下依旧纹丝不动。八皇子就明白了,这几位兄弟,是怕他们一走,永安帝醒了,他们就错过了表演大孝子的机会。八皇子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朝着几位兄弟拱了拱拳,又跟太监们嘱咐几句要照顾好永安帝,便十分潇洒的离开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日。一开始,永安帝昏迷不醒,群臣虽说有些惊慌失措,但也不至于恐慌乱套。但整整两天,永安帝还是没醒,有重臣在重重侍卫的看守下进去探望过昏迷的永安帝,只觉得不过是两日,昏迷不醒的永安帝却已经憔悴苍老得整个人都枯败了不少。朝廷上下都慌了。废太子在此时站了出来,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父皇病重,他虽说已经不是太子,但他依旧是永安帝的长子。他的前半生都是被当做储君培养,暂时监国是他作为长子的责任与义务。朝廷上下议论纷纷,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但终究大兴不能太久没有君主执政,一番争议下,废太子桓毓昭还是当上了监国大皇子。只不过同时内阁那边,也推出了四位辅政大臣,来同监国大皇子一道执政。终于拿上了梦寐以求的至高权柄,虽说只是暂时的,但桓毓昭依旧志得意满。只是,在他当上监国大皇子的第三日,便有刺客企图进宫刺杀永安帝。刺客绝大多数被诛杀,只有一个此刻逃了出去。逃亡的方向,却是丰亲王府。桓毓昭便下了一道手令,要求侍卫彻查丰亲王府。这下子算是炸了锅。白太后头一个不答应!桓毓昭却一方面让人围了鸾凤宫,一方面又强硬的让人围了丰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