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赌坊闹成了一团,阮明姿则是准备去履行一个大兴好公民应尽的义务。她带着小满绕到另一条街上,正好看到几个巡街的衙差走过,给小满使了个眼色。小满立马上前,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又急又怕道:“几位差爷,那边的日月赌坊,有人在寻衅闹事,打起来了,差点吓到我们家姑娘!”几位衙差见小满穿得富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不敢怠慢,互相对视一眼,连忙握紧了腰间配刀,匆匆往小满说的日月赌坊去了。小满在几名衙差离开之后,脸上那又急又怕的神色便去了大半,她张望着几名衙差的背影,同一旁绕出来的阮明姿笑嘻嘻道:“姑娘,小满演的可还行?”阮明姿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走,咱们回茶楼包厢继续看好戏去。”阮明姿施施然带着小满回了包厢。这会儿小廿已经成功的完成了她的任务,早就回了包厢。见阮明姿跟小满进来,小廿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起身朝阮明姿行礼:“姑娘,奴婢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阮明姿饶有兴致的站在窗前,看着底下乱遭遭的日月赌坊,嘴角不由得翘了翘。那些赌徒虽说有激愤之勇,但他们到底跟赌坊豢养的打手差别还挺大,阮明姿便嘱咐小廿,在衙差到之前,暗中帮帮那些赌徒们,让赌徒们别输得太快;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及时抽身离开,让赌坊豢养的打手,好生把那些赌徒给殴打一顿。小廿掐得时间刚刚好。衙差们过去的时候,那些打手已经把那些赌徒打得快要吐血了。衙差们大怒,开赌坊大兴律法管不着,但是开赌坊也不能打人啊!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光天化日之下的打人!赌坊的打手方才被这些赌徒给弄得一肚子火,这会儿正拳打脚踢着发泄,就见着衙差们冲过来呵斥制止了。但他们打得正上了头,哪就愿意轻易收手,一边推搡着衙差,一边继续踢打着那些赌徒。那些赌徒们一个个哀嚎着,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好不惨烈。衙差们险些没能维持住场面。好在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兵士路过,顺手帮了一把忙,这才堪堪把那些闹事的都捆了起来。那些打手们还有些不服,叫嚣着:“他们在赌坊闹事,我们还不能收拾这些闹事的人吗?”一个衙差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刚才他被一个打手浑水摸鱼的打了一拳,这会儿肚子痛得很,他恶狠狠的骂道:“闭嘴吧!方才你们打人那架势,那是往死里打的!有什么话,去衙门里头说!”赌坊里那几个方才还气焰滔天的打手,顿时萎了。倒是那一队顺路来帮忙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这会儿反倒有些迟疑起来。他们记得,这日月赌坊,好像是年前刚进兵马司不久的舒副官名下的产业……但这会儿赌徒们却也觉得自个儿屈,连声叫了起来:“差爷,几位差爷,这事可不能怪我们扰事,是这家赌坊不按规矩做生意!我们一开始连赢,他们就把我们直接给丢了出来!”其余几个被制住的赌徒,这会儿几乎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应附和着,有的甚至还落了泪,看着很是凄惨的样子。这话听着奇怪,那五城兵马司的人皱着眉头道:“一听就荒谬的很,赢了就把人丢出去,这样的赌坊还想做生意吗?——这定然是假的!”其中一个赌徒倒曾经隐约听过一耳朵内幕,这会儿大声分辩起来:“怎么是假的!这赌坊马上就要关门不干了!哪里还管得着日后的生意,自然是能敛多少就敛多少!……我要不是想要赢回我的本钱来,我早就走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这下子听得将信将疑,没再说话。倒是那几个衙差,见那几个打手还有些不老实,冷笑一声,拿着链子上前便把他们都锁了起来:“都给我老实点!”那几个打手这会儿倒知道陪笑脸了:“差爷,别,别锁啊差爷!我们东家可是平阳侯世子的弟弟!”这些衙差对京城豪门的一些事也是有所了解的,闻言嗤笑道:“胡说些什么呢!谁不知道平阳侯他老人家膝下只有一个过继来的儿子,平阳侯世子哪里来的弟弟!”说着,也不管赌坊管事如何说情,直接把赌坊管事跟这几个打手,并那几个闹事的赌徒,都给拷走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在一旁看了这个热闹,对视一眼,觉得还是要回去跟舒副官说一声才好。阮明姿站在赌坊对面茶馆二楼的包厢里,看了个全程,看得还挺开心的。小满踮着脚也看到了五城兵马司的人,颇有些咂舌:“他们会不会去给舒安榆通风报信啊?”阮明姿笑盈盈的,心情似是很不错:“报信倒也好,倒也省得我还要想法子去知会琉璃街那边的舒家人一声了。”她拢了拢袖子,声音轻飘飘的:“好了,剩下的,我们便回府,同爷爷奶奶一道等着看戏就好。”阮明姿带着小廿小满快快乐乐的准备回平阳侯府。倒不曾想,阮明姿从茶馆下楼的时候,却迎面正好遇到简秀平陪着他娘进来喝茶歇脚,身后的丫鬟小厮手上俱是拎着东西。看样子应是逛街逛累了。阮明姿正好跟简秀平与简母打了个照面。她倒也没躲闪,大大方方的朝简秀平跟简母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简母却皱了皱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阮明姿:“这是先时村子里那个……阮明姿?”倒不怪简母不信,实在是这几年阮明姿长开,容貌越发美得咄咄逼人,跟先前很是不同。简秀平似是有些挣扎,他看了眼阮明姿,好像有什么话想跟阮明姿说,但碍于简母在场,简秀平还是只能作罢,只低声回了简母的问题:“对,她是阮明姿。”简母眉头皱得越发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