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一听这话,便是一声冷笑,薄唇一掀便是骂道:“那一对活该断子绝孙的老不死!怪不得他们生个儿子,儿子保不住;生个女儿,女儿又是病痨鬼!看看他们做的这些缺德事!活该!这就是报应!……我看那个病痨鬼,明天暴毙了也说不定!”舒雅婵面对这样恶毒的诅咒,无动于衷。甚至心中还有几分畅快。谁让平阳侯夫妻俩心里都只有阮明姿?!苗氏指天骂地的骂了平阳侯老两口一番,这才又对着舒雅婵缓缓道:“婵儿,那一对老不死的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小贱人就是个商女,陛下那般疼爱丰亲王,怎么会答应他娶一个商女当正妃?”苗氏这番话,有理有据,一下子让舒雅婵那闷痛许久的心,好似看到了一丝光明。她精神猛地一震。是啊,她差点忘了!丰亲王再想娶阮明姿又如何!难道还能绕过皇帝?!舒雅婵只要一想,阮明姿到时候求而不得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畅快的几乎要笑出声!苗氏见舒雅婵总算有了几分精神,唇角也露出一分笑意来:“所以说,我的儿,你哭成这般做什么?什么正妃不正妃的,就那个小贱人的商女身份,怕是连侧妃都当不了。”舒雅婵眼下就觉得这话分外中听,她不住的点头:“娘说的对极了!”“所以,眼下丰亲王既然把这层窗户纸给揭了,”苗氏头头是道的分析着,“那阮明姿,怕也是没旁人敢求娶了,说不得还会被指指点点。丰亲王只能把那小贱人赶紧给弄回他府里去,不拘什么名分……”苗氏突得想到什么,颇有些唇膏舌燥的,激动道:“我的儿!这说不定是你的机会!”舒雅婵被苗氏突如其来的激动也搞得心里头扑通扑通直跳。她咽了口唾沫:“娘,你的意思是?”苗氏笑颜逐开:“我的儿,你傻了?那丰亲王若是想把那小贱人合情合理的弄回府里头去,他不得赶紧找个正妃?你细数一下这京城的闺秀,除了你,还有几个配当这亲王妃的?”苗氏的话,让舒雅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她已经失败过一次,苗氏的话虽说让人激动,却也没让舒雅婵失了理智:“可是,娘,丰亲王的心思在那个小贱人身上呢……”这话,舒雅婵说的咬牙切齿的。苗氏却有些不以为然,嗤笑一声:“傻姑娘,在那小贱人身上又何妨。等你进了府,你就是亲王正妃,那小贱人见了你,都要跪拜行礼的。到时候,你想怎么磋磨,不就怎么磋磨吗?”舒雅婵被苗氏描绘的前景给吸引的口干舌燥的。然而她一想,今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幕……那等犹如皎月一般高冷的丰亲王,竟然只对着阮明姿那个小贱人露出他温柔的一面……只要这么一想,舒雅婵那颗心,就被嫉妒啃噬的挠心挠肺,难受得很!一个商女,凭什么!她凭什么能拥有丰亲王那等人物的真心!不,丰亲王一定只是被她的容貌给迷惑了!他那等的人物,不可能喜欢上那般卑贱的一个商女!舒雅婵心里犹如拉锯战一样。半晌,她终于下了决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娘,我不想让那个小贱人同丰亲王在一起。”苗氏先是一怔,但见女儿那先前哭得红肿的眼眶,却也觉得不是不能理解。女儿这是爱惨了丰亲王……果然是她的女儿,她当年,也曾这般爱惨过一个人……苗氏想起旧事,眼里闪过一抹狠辣。但她面对舒雅婵时,说出的话却是轻柔无比:“好好好,我的乖儿不想让那个小贱人好过,娘也有办法……”舒雅婵眼前一亮:“什么法子?”苗氏笑得阴沉:“毁了一名女子,自然有个最快最便捷的法子……”她招了招手,让舒雅婵附耳过来。这小佛堂灯火如豆,佛祖高坐案台上,眉目慈悲,怜悯众生。而不远处的母女俩凑在一处,窃窃私语的商量起如何害人来。……阮明姿跟着平阳侯老两口,被桓白瑜安排到一处有些偏僻,却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的宫室中。桓白瑜解释道:“有时候我便在此处歇息。”阮明姿明白过来,桓白瑜这是把他先前在宫中落脚的地方让给他们了。“那你……”阮明姿不由得操心起桓白瑜住在哪儿的问题来。桓白瑜虽说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不似对着旁人那般冷淡,他轻声道:“我去桓毓鸣那凑合一下。”阮明姿放下心来。桓白瑜顿了顿,又低声道:“今日多亏了他的人通风报信……”他只要一想起先前看着阮明姿柔弱伶仃的跪在大殿上时,他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愤怒泛上来。这会儿平阳侯老两口已然去洗漱休息了,这间小小的卧房里只有阮明姿跟桓白瑜,阮明姿这才低低说了出口:“我感觉甘太后好似对我不太一样。她好像一直想置我于死地……”桓白瑜神色便有些紧绷,他上前一步,将阮明姿搂在怀里,低声道:“是我连累了你。甘太后一直对我……”他没有说下去。阮明姿反手抱住桓白瑜:“怎么能是你连累呢。这说明甘太后有问题。”她声音低低柔柔的,却没有半点怨艾。桓白瑜却下了决心,旁的事他还不知道怎么跟阮明姿开口,但这一桩,却是要同他的姿姿说清楚的。“甘太后……与我母后,不合。”桓白瑜低声道,“先帝的孝贞皇后去了后,当时甘太后贵为翊贵妃,是最有资格封后的。但她却没想到,先帝没有从六宫之中选一名继后,而是娶了白家的嫡女为继后——也就是我母后。从那时候起,甘太后就与我母后不合……”顿了顿,桓白瑜声音更低了。“当时先帝去世时,当时的翊贵妃,让家中子弟,在前朝鼓动大臣,想让我母后殉葬。可巧那时候我母后因为有了我,免于一难。”桓白瑜说得极为平静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