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青轶有些警惕。毕竟这地方,离他们住的小院也有些近。绮宁倒是稍稍迟疑了些,那人身影看着有点眼熟……他抬起手里的灯笼,往前映了映,这才看清来人。“啊?……丰亲王?”绮宁惊诧道,“您有事?”果不其然,那从小巷里缓步而出,身材颀长的清隽男子,不是桓白瑜,又是谁?绮宁有点纳闷,这大晚上的,桓白瑜这尊大佛亲自跑了一趟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桓白瑜被绮宁问的微微顿了顿,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青轶不认识桓白瑜,但他饶是在琼崖,也听过丰亲王的赫赫威名。高瘦白皙的青年倒吸一口凉气:“丰亲王?”桓白瑜的眼神落在青轶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阮明姿打从桓白瑜出现的时候,哪怕夜风寒凉,她脸上依旧觉得有些发热。她轻咳一声,跟小廿说:“廿啊,你先跟青轶,绮宁他们回去休息休息。”以往小廿跟着阮明姿就如同连体婴一样,那是几乎寸步不离的。眼下小廿答应得极为干脆:“好!”然后伸手去推青轶跟绮宁,催他们往院子里。青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绮宁倒是若有所思。不过,在小廿的催促下,两人还是进了小院。小廿贴心的给阮明姿留了个灯笼,甚至还转过头来把院门给掩上了。阮明姿提着灯笼,虽说脸上有些发热,却还是大大方方的看向桓白瑜的脸。她抿唇笑道:“你先前还没说,来做什么?”桓白瑜定定的看着阮明姿,突然上前一步,接过阮明姿手上的灯笼,又顺手把阮明姿身后的兜帽给拉了上来。“来看你。”他低声道。阮明姿脸上又是一热,心里甜滋滋的,她也没跟桓白瑜客气,上前搂住了桓白瑜的腰,摩挲了几下,又顺便掐了一把。大概是因为习武之人的关系,桓白瑜穿得不算厚,阮明姿这轻轻一掐,甚至能感受到手指下桓白瑜腰部肌肉的张力。手感太好了,阮明姿陶醉的又轻轻掐了一把。桓白瑜那张亘古不变的冰山脸,这会儿带了丝丝的崩裂与无措。阮明姿从桓白瑜怀里抬起脸来,看向已经僵了的桓白瑜,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好似有些孟浪了,忍住脸热,轻轻的咳了一声,软声道:“……手感太好,没忍住嘛。”“……”桓白瑜这哪能拿忍得住,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手拎着灯笼,一手却是单臂紧紧的环住了阮明姿的腰肢。饶是阮明姿穿着厚厚的斗篷,但她的腰肢纤细,桓白瑜环住刚好。“这几日在忙什么?”桓白瑜声音有些哑,低低的问阮明姿。阮明姿靠着桓白瑜身上,抿唇笑道:“在忙储凤街那边的事啊。”少女身上似有似无的馨香弥漫在鼻间,明明是寒凉的冬夜,桓白瑜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燥热起来。桓白瑜强行抑住某种渴求的念头,他低声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阮明姿在桓白瑜怀里眨了眨眼:“目前暂时还没有。我知道你厉害得紧,但这种事我自己应付得来,暂时还不需要你插手。”桓白瑜低低的应了一声,好似有些低落。阮明姿抬起脸来,笑着看向桓白瑜那张她看一辈子都不会腻的脸,轻声道:“怎么啦?不高兴啦?”“没。”桓白瑜抿了抿唇,心上的小姑娘近在咫尺,他的心跳快极了。桓白瑜定定的看着阮明姿,眼神越发深邃。阮明姿自个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这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眼下同桓白瑜互相确认了心意,情投意合,这才觉出恋爱的美妙来——整个人都像踩在云朵上,踏脚之处松软无所依,飘飘乎不知所以然,简直是无法言喻的快乐。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倒是越离越近了。偏生这会儿,不知道谁家院子养的只猫,喵喵叫着从屋顶踩着瓦片跑过。那动静不大,但在寂静的冬夜小巷中,却如雷贯耳。阮明姿跟桓白瑜都像是从美梦中惊醒一样,顺着声音望去,那只橘猫蹲坐在院墙之上,舔着爪子,一点都不知道它刚才吓到了两个情难自禁的年轻人。不管是向来冷着一张脸的桓白瑜,还是一直都镇定从容的阮明姿,这会儿都颇有些想把那猫咪从院墙上抓下来打一顿屁股的想法。可小猫咪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寒风拂面,总算把阮明姿烧得发烫的脸吹得稍稍散了散热。她这会儿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轻轻的推了推桓白瑜:“你先松开我,这会儿来的是猫,一会儿来的是人怎么办?”倒是忘了,方才明明是她自个儿先搂上人家桓白瑜的腰的。桓白瑜薄唇微抿,素来冷漠的眉眼,这会儿却带上了几分固执,他低声道:“有人来,我会知道的。”却是说什么也不松开环住阮明姿腰间的手。阮明姿红着脸,也就随他去了。“方才那人是谁?穿灰衣的那个。”桓白瑜低声问道。阮明姿知道桓白瑜问的是青轶,她小声道:“是我在琼崖那边产业的管事,叫青轶,人很可靠。”阮明姿瞅了一眼桓白瑜,手又不自觉的掐了一下桓白瑜的腰,“就你先前恢复了记忆,不告而别之后,我偶然从一个商人拿得了一盒锆石原石,哦,就是俗称的风信子石。然后翻过年来,我就去琼崖找锆石原石去了……当时在那边偶然救下了青轶,从那以后他就跟着我干了。”桓白瑜原本被阮明姿轻轻掐那一下,只觉得那一处有些发热,但听得阮明姿轻描淡写的提起她在琼崖的事,只觉得心下微疼。他忍不住抬手轻轻的抚了抚阮明姿的背。阮明姿又想起一事,鼓起腮来,抬头瞪了桓白瑜一眼:“哦,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还使人送了我一箱子黄金是吧?是不是想用那箱子黄金跟我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