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伸手,何筝扭头不理,听他道:不听话,就不去了。何筝啪的把手拍在了他手掌心里:哼!他们在一处繁华的地方被放下了车,一路上宝宝都非常乖,眼珠儿好奇的转动着,看着这个密封的空间,到下车的时候,何筝小心翼翼的捂住了他的耳朵,然后再一点点的放开,即使如此,四周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是让小家伙猛地一激灵,何筝急忙拍他:乖啊,不怕不怕,带你看好玩的。小家伙被他抱着,在布兜里面下意识转动脑袋东张西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竟一点都不害怕,圆眼珠看着行人和挂起来的各色花灯,惊奇的小嘴儿都微微张开了,晃着小手指着:啊!想要花灯呀?何筝揣着他走过去问:这个老虎灯怎么卖?跟老板确认了价格,何筝转身去寻找方天灼,却发现他依然站在刚才下车的地方,冷冰冰的看着自己,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何筝招手,方天灼扭过脸去看别的,何筝喊他:相公!方天灼还是不理他。何筝不得不走过去,宝宝一看远离了那灯,表情顿时变得非常不开心,可何筝这会儿哪里顾得上他,他双手分开人群,眼睛盯着方天灼:阿灼!宝宝被无视的更加不开心,攥着小拳头汪的哭出声,何筝急忙低头哄他:好了好了,马上给你买,你怎么这样啊,不许哭了!他单手拍着宝宝,单手拨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了方天灼跟前,立刻推了他一下:你干嘛呀,怎么不跟上?方天灼意外道:哦?你在跟我说话吗??何筝托着肩背上的包裹,气喘吁吁:我不跟你说话难道跟小朋友说话吗?他这么大点儿听得懂吗?听不懂你还要带他出来?我这不是想让他见见世面,你看,他一点都没带怕的,跟你多像呀。方天灼大发慈悲去看小皇子,白嫩嫩的小脸上黑葡萄似的眼睛这会儿噙着一泡泪,扁着小嘴不给糖就哭的模样,哪里有他半点威风。方天灼瞥何筝:像你才是。好啦像我像我。何筝扯他:快跟上,给他买老虎灯,他好喜欢的。方天灼取出钱袋,一言不发的跟上他,买了老虎灯,方天灼提着给小家伙看,乐的他不停的笑,何筝跟着傻笑。方天灼看看大的,看看小的,再看看老虎灯,并没有get到笑点在哪里,于是面无表情。走着走着,何筝忽然两步跑到他前面:您帮我看看后面的结是不是松了?怎么宝宝总往下掉?方天灼望着他脖子上被结磨出来的红痕,道:你若是抱累了,可以先给江显。他们练武的粗手粗脚,而且看护小皇子多大责任啊,还是我自己抱吧,你给我重新系一下就好了。方天灼伸手捏住包裹两边,微微一用力,小皇子在布兜里立刻平行向上,小脸儿一下子贴到了何筝脖子前,眼睛圆睁。方天灼在何筝脖子上打了个很大的死结,还垂下一截布料。何筝:太,太紧了陛下。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方皇:勒死你。筝筝:幼稚!s:不出意外今天双更。番外会回现代,正文不回~第83章方天灼答:死结,打不开了。小宝宝开始在包裹里面不舒服的蹬腿、伸爪、扯何筝的头发,以及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何筝被闹的难受,只好把宝宝从包裹里面抱了出来,先塞到方天灼怀里,然后把包裹从自己脖子上拿掉,低头去解死结。然后他发现自己解不开。方天灼低着头,手里托着的小家伙圆眼睛跟他对视,被他看了一会儿,开始转眼珠并转脑袋去看何筝,支巴着小手想要逃开他,嫩嫩的小嗓音冲何筝喊:啊!何筝生气的打他的手:喊什么喊,看把我脖子抓的!宝宝扁起嘴,眼神委屈巴巴,何筝提着那没用的包裹,气了一会儿,伸手重新把儿子接了回来,闷闷的问方天灼道:你能不能解开啊?不能。那再去裁一块?方天灼没有理会。何筝搂着儿子,被折腾的没劲儿发脾气,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喊:阿灼?你能不能帮我抱一会儿?手酸了,阿灼?给江显。何筝低头去看,小坏蛋又在拽他的玉佩,他无奈极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走路啊?嗯?小家伙可爱是可爱的,可抱起来也实在太累了,方天灼又不肯帮他,何筝只能颠着手臂换着抱他,脚底也有些酸痛,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后悔带他出来。不行了,我要歇一歇。他就近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把儿子放在腿上,手臂和腿脚终于得到短暂的放松,方天灼提着灯笼,走过来看着他,冷淡道:让人把他带回宫,你还可以再多玩一会儿。嘘。何筝轻轻拍着小皇子,放轻声音道:他好像要睡了。小家伙的确打起了哈欠,他现在睡眠时间虽然不如刚出生的时候多,但每天固定时间都会睡觉,算算这会儿,倒的确是到了他晚上睡觉的时间了。方天灼只得耐心的等着,手里的老虎灯憨态可掬,何筝忍不住低头笑,他觉得方天灼提灯笼的样子有些温柔。方天灼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上前两步低头去看宝宝,道:睡着了。嗯。何筝点头,轻轻捂住小家伙的耳朵,继续轻声:我们回去吧。方天灼立刻皱眉:你不想玩了?我都累死了。何筝站起来想越过去,手臂突然被他一把抓住,方天灼命令:孩子交给江显先带回马车,朕带你去放花灯。那有什么好玩的。何筝不怎么感兴趣,可对上方天灼不悦的神情,到底还是服了软:好吧。孩子交给侍卫抱走之后,何筝被方天灼拉住了手,从对方的神情来看,他明显是高兴了。何筝弯了弯唇,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故意道:要孩子的是您,嫌弃他的也是您,怎么那么难伺·候?朕没有。没有什么啊?何筝双腿酸痛,抱住他的手臂几乎半挂在他身上,没骨头似得轻飘飘的晃荡着:我都看出来了,您就是嫌弃他呢。方天灼垂眸,片刻道:你说过朕最重要的。何筝嘴角笑意加深,埋着头抱着他的手臂,语气不变:您怎么还跟小朋友吃醋呢?你骗了朕。胡说!何筝立刻反驳道:我才没有呢,我只是看他弱小可怜,才特别照顾他的,您要是也弱小可怜,我肯定优先照顾您。方天灼瞥他:又在骗朕。何筝噗嗤一笑,他拽着方天灼的袖子一下子蹲下来,捏了捏腿,软声道:真的累了,在他会走路之前,我肯定不要抱他出来了。方天灼没吭声。何筝蹲在地上仰起脸:甜灼,你背我一会儿好不好?四目相对,方天灼依然什么都没说,弯腰把他背了起来,何筝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一路向前,慢慢把下巴放在了他肩膀上:您知道我为什么出门也想把他抱出来吗?不知。虽然理智告诉我是在多想,可我还是总觉得,我跟孩子在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他环着方天灼的脖子,语气里带着一丝隐隐的软弱:我以前说过,只有在您身边我才有安全感,那不是奉承,是真的。在我心里,您强大到无所不能,可您也不得不承认,您的仇人很多,我生活的地方是没有喊打喊杀的,但这里对我来说,就像豺狼虎穴,我总觉得,我只有把小皇子带在身边,他才可以平安长大我害怕您一不在,就有人针对一个孩子下手。方天灼道:筝儿不必担忧这些事情。何筝也不想担心,可他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恐慌,身居高位又怎么样,他还是看不透这个世界。何筝解释道:我可能是因为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以前怕您,也是因为这个。所以筝儿最近开始想读书了?何筝闷闷的哼唧:我是皇后,总该要管理后宫的,否则长此以往,必然有人会说我名不正言不顺,向您弹劾。朕的筝儿还懂这些?您还别看不起我,我虽然读书不多,可历史总归是懂点儿的。方天灼颔首,何筝环紧他的脖子,郑重道:我一定要做一个让陛下脸上有光的皇后!筝儿有心了。放完花灯回去的路上,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儿,坐马车回到殿门口,雪已经越来越大,何筝因为太累,躺床上便睡着了,心里还在想以后再也不出宫看劳什子花灯了,花花绿绿有什么好看的,还没宫里舒服。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要带小皇子出去了,臭小孩。第二日,何筝正吃着饭,忽然听到有人唱礼,他带着下人走出去,只见养心殿前,陆续有人抬着红色木箱摆放在雪地里,每个箱子都用同色喜棍抬着,绑着红色绸花,一个小太监拿着礼单连续唱诵,什么东海明珠,翡翠环佩,珠宝金银,那模样像极了方天灼以前给他封赏的时候。何筝疑惑的看南门良,对方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他一眼,何筝耐着性子等人唱完,雪地里已经摆了密密麻麻上百个红色箱子,那唱礼的太监微微松了口气,抬步走过来,恭敬道:这是陛下给何皇后的聘礼,请您过目。何筝愣了两秒:什么,聘,聘礼?南门良像是启动了某个功能的机器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回禀何后,咱们陛下说了,虽然您二位如今伉俪情深,可这大婚之礼,还是要补上的,断断不能委屈了何后。当年何筝进宫,是一顶飘纱软轿,四人抬着,于夜晚皇宫偏门而入,直接被南门良杠到了龙床之上。何筝虽然能记仇还会翻旧账,可这件事却一直都没放心上过,他也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毕竟书里事实如此,他只是个连正门都不配进的男宠。他没想到,方天灼平时不声不响,居然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现在要补给他一个婚礼?他懵逼的看着面前铺了一地的红箱子,它们坐落在雪地里,鲜红的模样像怒放的花,带给何筝触目惊心的体验。他心思恍惚的回了里头,南菁很快抱着东西走进来,对他道:皇后,喜服给您拿来了,要不要先试试?你先放下。何筝心情起伏不小,他坐了一会儿,伸手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叠放整齐的红色喜服,触手厚重,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方天灼居然要跟他结婚?何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真实。哪怕他现在跟方天灼有了孩子,可两人相处依然像在小打小闹,现在方天灼不由分说的下了聘礼,还提前找人量身定做了婚服,这一瞬间怎么说呢,何筝忽然有种十分郑重的、正式的、修成正果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神奇,没想过要结婚之前,他一直以为其实两人相处正好,可如今凤袍摆在面前,何筝突然发现,现在才是正好的,圆满的。难怪这世上那么多人钟爱仪式感。方天灼回来的时候,何筝正趴在嫁衣上傻笑,他时而托腮,时而摸下巴,时而转脑袋噗嗤嗤,喜不自禁的模样,逗得方天灼心情大好。筝儿?何筝回神,眼睛亮起,脊背挺直,居然意外的有几分扭捏:陛,陛下回来了,我给您倒杯水喝。方天灼在桌前坐下,伸手攥住他的手指,问:怎么,高兴傻了?何筝眨巴眨巴眼睛,红着脸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小小声害羞的道:谁说不是呢。第84章方天灼回忆,他好像还是头一次见到何筝这副模样,低垂着睫毛和脑袋,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媳妇。过来。方天灼喊他。以前何筝总觉得他喊自己的时候像是喊一只猫儿或者一只狗儿,现在听来却完全是另一番滋味儿,他乖乖站起来挪过去,被方天灼勾着腰搂到了腿上,何筝红着脸颊玩着自己的手指,乖巧腼腆的样子像是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方天灼凑近他的耳朵,熟悉的香味让他感到隐隐的安心,他双手圈着何筝的身子,吻他的脸颊:朕的筝儿这是害羞了?何筝继续抠手指,小声应道:嗯。他真是坦诚的不行,方天灼心里的喜爱似乎要溢出来了,他轻笑着把怀里的家伙抱紧,手指点了点他柔软的唇:朕本来想等小皇子出生之后给筝儿一个封后大典,可思来想去,筝儿当日被从偏门送来,心里想是委屈的。嗯何筝说:本来没觉得,您这么一说,是很委屈了。方天灼忍俊不禁,道:朕的聘礼筝儿可还满意?反正你的就是我的,不过走个形式而已,无所谓啦。那这喜服,筝儿可要试试?何筝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我要是穿上不好看怎么办呀?朕一言九鼎,既然说了结婚,筝儿再丑都不会食言。何筝抿着嘴,拿白眼翻他,真是的,夸他两句会怎么样啊!何筝哼哼唧唧的从他腿上站起来,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丑,长得好看穿什么都会好看,从小到大他穿衣服就没丑过。不过说真的,这大红的喜服到底还是第一次,加上这喜服本身象征的意义,不免就有些紧张。他转到屏风后面,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手指穿过喜服袖口,这布料软硬适中,不光摸着有分量,穿在身上一样分量不浅,衣服穿在身上抖开,他才发现上面居然还缀着珍贵的明珠,随便转动一下,喜服上的凤凰便展翅欲飞,奢华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