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建在方矣这儿混了口饭吃,然后骂骂咧咧唧唧歪歪地走了, 原因无非就是荀理屁话太多, 俩人不熟还要当他的伴郎。
走之前, 崔一建:“就不就不就不, 气死你!”
荀理都没来得及反驳那家伙就钻进了电梯没影了。
方矣看着他俩加一起五十岁的人在那儿跟五岁小孩儿似的斗嘴有些哭笑不得:“行了, 回来吧。”
他招招手,把荀理拉了回来。
“你怎么那么愿意跟他斗嘴?人家也没怎么你啊。”方矣捏了捏荀理的腰,“那可是我朋友,你客气点儿。”
“我故意的。”荀理倚着方矣,两人黏黏糊糊地回屋,“谁让他当初故意让我吃醋,我这叫以牙还牙。”
方矣都让他气笑了:“一个个挺大个人了还那么小心眼儿,差不多就行了啊。”
大周末的, 两人没事儿,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荀理知道昨天晚上把方矣折腾恨了, 今天就格外殷勤, 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时不时给他家方老师捏捏腿。
“我总觉得不踏实,”方矣说,“闪婚真靠谱吗?”
“人家也不算是闪婚, ”荀理说, “你不是说去年就相亲认识了么?他俩中间分开一阵子,照这么说,咱俩其实也该结婚了。”
方矣瞪了他一眼:“年纪轻轻又开始做梦, 务实一点不好吗?”
“我都多务实的人了?”荀理不服,“勤勤恳恳真诚守护。”
方矣笑了:“可得了吧你。”
两人在家窝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方矣他妈打电话来,说好久没见到儿子了,蒙牛想哥哥了。
方矣本来打算这周回去的,不能有了小狼崽子就不要妈,但是赶上荀理生日,今天身体又不适,就没动弹,可人家电话都打来了,他不回去就显得不孝顺了。
“我正准备回家呢,”方矣十分做作地说,“等我吃饭啊,我这就出门了。”
听他这么说,齐女士哼了一声,算是满意了。
挂了电话,方矣瞄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荀理,揉揉眉心说:“起来,换衣服,跟我回家。”
荀理瞬间乐开了花,他就等方矣这句话呢。
齐女士说到做到,说等儿子回来吃饭,儿子到家前,谁也不许动筷子。
方矣他爸饿着肚子哀怨地抱着蒙牛站在阳台看着外面,平均每隔两秒钟祈祷一次儿子快回来。
七点多的时候,方矣带着他的“学生”荀理走进了家门,齐女士没想到荀理也来了,还愣了一下。
之前方矣他爸一直对方矣性取向的事儿持保留态度,多少还抱有一丝丝儿子或许只是一时懵逼对自己错误定位了的幻想,直到几个月前荀理家出事,自己帮着忙前忙后,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自己家这个儿子为人家操心的模样,才确定,没招了。
在他这里,这俩孩子的关系呼之欲出,但既然他们不直说,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荀理挺不错的,除了岁数小点儿还没个稳定工作之外,方矣他爸都挺满意,看起来人家俩人感情也确实不错,他也就认了。
“小荀也来了啊,”方矣他爸放下蒙牛,心说总算能吃饭了,“饿坏了吧,赶紧洗手吃饭。”
荀理客客气气地跟方矣爸妈打招呼,顺带还招呼了一下蒙牛。
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方矣说起崔一建要结婚的事儿。
“是,我听他妈说了。”齐女士一脸羡慕,“没想到你们三个竟然是建子第一个结婚。”
方矣笑了:“我跟老肖想结也结不了啊。”
荀理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讯息,扭头看他,憋着笑。
“那怨谁?”齐女士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社会。”方矣耸耸肩,“性取向天生的,现在这么个环境,我们才是最倒霉的。”
荀理在心里呐喊:我们可以出国结婚!出国!结婚!
但他显然不敢在人家父母面前造次,只能把话都咽回去,等着夜深人静只剩下他跟方矣两个人时再说。
“我听说有不少你们这种情况的,出去国外结婚,”这回说话的是方矣他爸,直接说得方矣目瞪口呆,“虽然本国不承认,但要是非得想要一个证,出去办一个也行。”
方矣差点儿噎着,目瞪口呆地说:“爸,你说什么呢?”
方矣他爸瞄了一眼正低头偷笑的荀理:“没事儿,胡说八道呢,赶紧吃,等会儿你收拾。”
这顿晚饭荀理吃得那叫一个开心,虽然全程几乎没敢说话,但心情好得恨不得下楼去跑圈。在他心里,方矣他爸晚上说的那番话堪比古代皇帝赐婚,那叫一个得劲。
吃完饭,荀理跟方矣留在厨房洗碗,他凑到人家身边小声说:“咱爸是把你许配给我了吧?”
“你可闭嘴吧,”方矣说,“我爸这人经常神经错乱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
“我不,我就听。”荀理得意地说,“你等着,我今天晚上就去查哪儿能结婚,明天就去办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