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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带着纸团, 成梨柚连那条本来今晚就能进她肚子的黑鱼都顾不上惦记,带着一小筐红果子, 看了看刚生出来的粉扑扑小猪仔, 就在当晚回到了酒店。
进了房间,她把口袋里的纸团拿出来,小心地展开。
那是张红色的老式皱纹草纸,被用血在上面写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成梨柚看着上面的“熊猫市人”, 思忖了许久,没有向蜻蜓市的刑侦分局求助,而是拨通了诸弯弯的电话。
把事情交代出去以后, 成梨柚才发觉头有点昏昏沉沉。
刷牙洗脸后, 这种晕沉感更重了。
成梨柚想了想,觉得自己发晕大概是就是因为今天在车上颠簸了太久、哐当哐当的感觉还没消失, 所以她也没把这股不舒服当回事,拉上被子倒头就睡,接着很快就睡着了。
但她睡着睡着,睡得好好的, 却突然开始有一个声音嗡嗡地一直响。
“成梨柚, 成梨柚。”
“成梨柚,你发烧了。”
胡说。
成梨柚迷迷糊糊地心里回答。
成梨柚百毒不侵,怎么可能会发烧。
快走开, 我要睡觉。
可那个声音却总也不停:“成梨柚,你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
我要睡觉!
成梨柚烦躁地挥着胳膊想把声音赶开,然后把被子扯到头顶罩住脑袋, 总算屏蔽掉了那个吵闹的声音。后来好像有人在给她用凉毛巾擦手,但因为很舒服,她也没在意,很快沉入了睡眠,再也没了意识。
等她再睡醒,按亮手机,她发现竟然已经快要下午四点了。
掀开被子走下床,成梨柚感觉全身的骨头关节都胀痛酸涩。
她活动着筋骨,忽然想起昨晚梦里好像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发烧,但真的假的她也记不清了。
犹豫了一下,成梨柚到医药箱里拿了体温计,耐着性子量了五分钟。
时间一到,拿出来一看,37度4。
切。这不就是没发烧吗?上学那会儿就算是传染病横行的时候,也要量到37度5才能回家呢。
这样一想,成梨柚本来剩下的那点不舒服也没了。
她走到窗边,继续活动着筋骨看风景,但刚看了两眼,她就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烧起来了。
因为她在下面看到了诸弯弯和陈不周。
她昨晚给诸弯弯打电话的时候诸弯弯还在熊猫市刑侦总局,怎么可能她一觉醒来,诸弯弯的人就在她住的酒店的院子里了?
摸着额头,成梨柚重新走回去甩好了体温计,再一次把它夹在了腋下。
但这次量体温的十分钟还没到,她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同时,门外,诸弯弯的声音真切地响了起来:“柚柚,你在吗?”
成梨柚果断抽出了体温计。
她就觉得奇怪,即使她烧糊涂了,幻想到有人来了,那她最多也就只可能幻想出她喜欢的弯弯姐,怎么可能把她最讨厌的陈不周也幻想出来。
果然!根本就不是幻觉。
“等一下,”她对着门说,“我换个衣服。”
……
“人已经救出来了。”
进门后,诸弯弯开门见山。
“被救者姓孙,是位第一线的科研工作者,目前正在参与研究的项目不方便透露。八天前,她在八哥市参加交流论坛期间突然失踪,八哥市接到报案后,动用了大量刑侦局的力量,但也只查出她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在八哥市一个小型的儿童乐园附近,之后她便原因不明地自己走进了监控盲区,无法再被追踪。八哥市刑侦分局的同事们都说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打了那通电话,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成梨柚听到人已经获救,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但听完诸弯弯的话,她又开始摇头。
“这事儿我不居功。她能获救,靠的是她自己。”
当时那个女人在发觉刀疤脸要接近时立刻停住了求救,猛推了成梨柚一把不说,还迅速向外继续逃跑,看起来就像是把成梨柚当成了和烛龙村村民一伙儿的人。
这种胆识和判断力相当惊人,成梨柚扪心自问,换做是她,她真的未必能做到。
“……我顺着她帮我铺好的路走,才勉强打消了烛龙村那几个人的疑虑。如果村民出现的时候,她还抓着我的手不放求我救她,那我很有可能根本拖延不到盘岭村的人出现就已经被那伙人解决了。即使盘岭村的人出现了,但烛龙村的村民已经知道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未必还能放我回去。”
成梨柚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诸弯弯,并且表示,“我是帮了她,可她也救了我。”
诸弯弯这才知道成梨柚当时的处境有多惊险。
她拉住了诸弯弯的手,小脸严肃地向她保证:“你放心,那些收买被拐女性的烛龙村村民在孙小姐的指认下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不会再对你有威胁。”
而她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陈不周一直漫无目的地插着口袋在房间里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