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仰着头,看着在密密枝叶间露出的温暖发红的天空,被阮绛舔舐着的伤口有点痒,心尖也痒痒的。
她伸出手,攥紧了阮绛的衣服。
因为她鼓励般的回应,男孩子的动作逐渐失控。
他不再满足于轻微的舔舐,而是加重了力道,变成了毫无章法的亲吻和吸吮,湿润和滚烫的触感从成梨柚的下颌一路落到了她的脖颈。而阮绛的手也慢慢握住了她发软的手臂,难耐的力道时轻时重,呼吸声也开始乱了。
但就在成梨柚想要进一步回应时,阮绛却倏地退开!
他看着她,像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
“我没有喜欢……
我再也不会了……”
他紧张又惶恐地解释:“你受伤了,我只是想帮你……”
成梨柚已经完全搞不明白这孩子了。
刚刚明明就说不喜欢她,却又主动做出了这么亲密的举动,她那么喜欢他,都忍着没敢对他做这么露骨的事情呢。
亏大了。
“我知道。”
她心里又奇怪又不爽,歪着头冷眼看着他,“已经不疼了,谢谢你呀。”
“呀。”
说着,成梨柚突然很不走心地装出惊讶的样子,“你也受伤了。”
说完,她踮脚就亲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不可能让你白占我的便宜。
切。
“救命……”
就在成梨柚想要在阮绛的脖子上使劲咬一口留个印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喊声。
成梨柚回首,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单薄的大红色衣服的女人正惊慌地拨开低矮的树杈跑来。
女人蓬头垢面,逃命似的拼命向前,几次被裸露在地面的树根绊到却都顾不上站稳、继续踉跄地冲,但最后还是体力不支,被狠狠地绊了一跤,一头栽倒在了成梨柚的面前。
成梨柚弯腰想扶她起来,手却被她紧紧攥住。
这时,成梨柚才发现,这个女人正在剧烈地颤抖。
“救命……”
她的声音非常小,嘶哑得仿佛嗓子受过伤。
“救救我……我是被……”
她的话没说完,她们的身后出现了窸窣的脚步和树枝被不断砍断落地的声响。
红衣女人立刻收回了握着成梨柚的手,甚至推了她一把,随后奋力地爬起来继续向外跑。
“满崽!找着了!”
没等成梨柚反应,一个头戴发巾的男人挥着砍刀破开遮挡视线的低矮树枝,出现在了成梨柚的面前。他的脸上有两道浅白色的刀疤,神情严肃阴冷,几步上前,一把薅住了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倒在地。
女人疯狂地反抗,却没用任何用。紧接着,几个装束相仿包着头巾的男人也循声赶了过来,一起抓住女人的四肢把她扛了起来。女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绝望。
看到一群带着家伙的男人闯近,本来想要动作的成梨柚又坐了回去。
她想了想,什么都没有做。
在盘岭村时手机还可以用,翻山翻到中途,信号就变得断断续续,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信号早就没有了。
这大山里只有她和阮绛,对面却是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手里还都带着一挥下去就能见血的家伙。闲事绝不能管,能不发生冲突,就不发生冲突。
但即使成梨柚保持了安静,在抓住女人后,这群男人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她和阮绛。
他们中的几个扛着女人回去,剩下的却留在了原地,互相对视着,眼神里逐渐透露出了要对这两个陌生人动手的意思。
阮绛沉下了目光,想要向前挡到成梨柚跟前。
“哎你们怎么回事?”
但在阮绛迈步前,成梨柚却突然发了脾气。
她撒泼似的使劲朝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戳,大着嗓门质问那群男人,“她推我了!都把我推摔了!你们就这么把人带走没个说法吗?”
正准备靠近她的男人们顿住了。
刀疤脸却握紧了手中的锋利的砍刀。
“我在这儿站得好好的,她一句话没说就把我推在地上!家里有神经病就看牢点!放出来……”
对上刀疤男人阴沉的眼神,成梨柚本来高涨的气焰一下子瘪了。
她认怂地躲开他的眼睛站起来,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骂骂咧咧:“真他妈倒霉,上山摘个果子也能遇上神经病……”
“哎?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方向,拿着锄头、挑着箩筐的小叔从树枝底下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颗刚砍下来的新鲜芦笋芽。
成梨柚看向他,惊喜地笑起来:“小叔,你怎么来了?”
“天快黑了,不放心你们,就过来接接。”
他说完看向刀疤脸,像是认识的样子。
“这是我的外甥和他朋友。我外甥小时候住在村子,来这儿摘过果子吃,长大了惦记果子的味道,这才翻了山过来,没有别的意思。”
用乡话客气地聊了几句,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有了松弛,后面的男人们都放下了家伙,但刀疤脸犹疑的眼神却依旧在成梨柚和阮绛身上来回打量。
“小叔!”
成梨柚又出声了。
见到了小叔,她似乎就不怕刀疤脸了,委屈到不行地开始大声跟小叔告状。
“吓死我了!刚才有个女疯子跑过来,什么话没说就推了我一把,差点没摔死我!”
小叔欲言又止,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笑容:“你人没事吧?”
“不知道,”成梨柚诉苦,“屁股摔疼了,腰还扭了一下。”
“没事,回去找村里的王大夫给你按一按。他的本事很好,我们村里的人有了腰腿不好,都去找他……”
随着他们的谈话,刀疤脸逐渐垂下了手中的砍刀。
他挥手,叫男人们往回走,自己也跟在了后面,不久后一群人便隐没在了树林里。
而成梨柚还在哼唧地跟小叔说着她的这里痛那里疼。
她揉着屁股,把刚才女人放进她手里的纸团装进了裤子后面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