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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阮绛父母的送礼理念竟然跟成梨柚的能如此不谋而合, 成梨柚觉得,拿下阮绛这事儿, 稳了。
但她也不能这么快就为了金钱折腰。她要坚决地表现出不为所动, 毕竟他们的儿子可是比这些礼物珍贵多了!
因此,成梨柚努力地把眼睛从金砖的光泽上移开,向后退了一步想请阮绛的父母进屋。
但他们两人却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只是对着她欢喜地不停笑。
成梨柚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但她也觉得挺开心,所以就也对着他们笑。
过了一小会儿,阮妈妈看向了不远不近站着的阮绛。
她的笑还在, 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显得她贴心极了。只是, 她的笑容变得克制了不少,像是怕把阮绛吓到似的, 连出声也是小心翼翼:“爷爷到了,你要去见一见吗?”
声音轻柔,带着期待。
阮绛听完,沉默了片刻, 看向成梨柚:“你想去吗?”
看了看阮绛, 又看了看阮妈妈,成梨柚朝他点了几下头。
阮绛于是向妈妈回答:“我会去。”
阮妈妈的双手早就紧张得攥到了一起,听到阮绛的回答, 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那我们,现在去?”
她开心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胸脯不断地起伏, 但还是在努力地压抑着,轻轻地继续笑着询问软绛,“你和小成,一起来?”
在成梨柚不断地点头中,阮绛再一次回答:“好。”
……
不久后,阮绛的爸妈紧紧拉着手走在前面,成梨柚跟着阮绛走在后面,四个人走进了办酒席的地方。
里面的人已经坐到了不少,邻着座的互相聊着天,其乐融融。
阮绛的爸妈一进门,亲戚们的热情更是高涨了好多倍,都抢着过来打招呼。
而酒席的最前面,一个干瘦的光头老人坐在椅子上,一个满头烫着小碎卷、胸前别着枝鲜艳大红花的六十来岁的妇女站在他身侧,凑在他耳边热情地大声比划着跟他介绍站在他们面前祝寿的一家子。
“爸,这是老四的大儿子一家。您孙子晖晖,您不记得了?小时候一放假就到地里帮您挑水,后来出国读书了,有大出息……”
因为她太能说,嗓门也太大,连想要说几句吉利话的阮晖本人都插不上几句话,只能陪着笑。
等妇女终于说完,老人慢慢地“啊”了一声,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来。
但等来等去,老人也没别的表示,正好阮绛的父母来了,阮晖就领着一家让了地方。
别着红花的妇女本来还想出声,但看到阮绛爸爸的眼神后就老实地闭了嘴,扶了扶垂到耳边的小碎卷,扭着腰走开了。
阮绛的爸爸走到老人跟前:“爸,看谁来了?”
他走到一边,让出身后的阮绛:“您还认识不?”
老人这才把一直半眯着的浑浊眼睛睁开,看着阮绛认了一会儿。
“认识……”
说着,老人缓缓地咧开了已经有些瘪皱的嘴,“小孙子……”
“来……”
他从手边的碟子里颤巍巍地拿了两块糖,往阮绛跟前送。
阮绛安静地看了看,伸出手,接下了。
成梨柚的目光落在那块糖上,忍不住多停了几秒。
她从没见过这种糖,明明还没小拇指甲大,包装用的却是纤细的麻绳扎住半透明的硫酸纸纸包,精致极了,里面放的也是颗非常漂亮柔和的豆绿色的糖,仔细看去,就像是一块剔透的宝石。
阮绛发现成梨柚在盯着糖,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往上抬了抬。
接着,他看着老人,开口:“爷爷,她也想吃糖。”
老人还没什么反应,四周的亲戚却掩饰不住地露出了惊愕,碍于阮绛的父母在场,不便直接说什么,便心思各异地相互递起了眼神。
而阮绛的父母,尤其是阮绛的母亲,则微笑着挺胸昂首。
刚才自从走进人群,她就一直以一种护犊子的母狮姿态高仰着头颅注视众人,只要谁敢对阮绛露出一丝的不尊重,她就能毫不客气瞪过去。
但现在,在把众人的眼神收进眼底后,她却再也不看他们了,只是慈爱地挺胸昂首笑着看着阮绛,仿佛只是个普通的为儿子而骄傲的母亲。
“哦……”
老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他慢吞吞地扭过头,看着成梨柚的脸:“谁……呀……?”
阮绛:“她是柚柚。”
啥?
柚柚、柚柚也是你能叫的?!
成梨柚的耳朵莫名发热。
不过,“柚柚”这两个字从阮绛嘴里说出来,还挺好听的。
“柚柚……
柚柚好哇……”
老人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抓了一把糖。
“爷爷给柚柚糖……”
他的手指握不紧,手也颤抖着,抓起的糖掉了不少,等伸离碟子时,只剩下了四五颗。成梨柚赶紧伸出双手,打算捧着接住。
可就在老人手中的糖要放到成梨柚手里时,他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她,神情疑惑:“谁……呀……?”
阮绛:“是柚柚。”
爷爷又慢吞吞地把头扭向阮绛,小孩子似的任性的责备道:“我知道……我逗她呢……”
说完再次看向成梨柚,把糖放进她手心:“柚柚,吃……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