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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的锁早就已经开了, 可成梨柚却迟迟没有开门。
她简直想要拽着自己的头发把脑袋往猫箱上撞一撞!
陈不周根本就没提阮绛!
他根本就没提!
结果她呢,她倒好, 不打自招, 说话前竟然就一点都没过脑子。
你的智商呢?你的谨慎呢?你怎么能在陈不周面前松懈?!!!
一通反省后,成梨柚打好腹稿,严阵以待,顺便给阮绛发了一个迅速从家撤离的指令, 这才提着酱酱下了车。
“那个……”
她走到陈不周身边,主动挑起话题。
“不是同居。”她解释,“他之前租的房子到期了没地方住, 正好我这儿又是上下铺的床, 我就把下铺借给他了,而且也不是免费的, 他要给我打扫屋子。这事儿说起来还得怪我们社长那个王八蛋……”
详细地絮叨着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停停停我的鞋带开了”和“哎呀我的钥匙哪去了”等各种手段帮阮绛争取撤离的时间,终于,等她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的时候, 阮绛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成梨柚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开始热情地邀请陈不周在屋子里随便参观,以此证明“我家里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家里也确实没什么不能见人。
屋子被阮绛打扫得一尘不染,明明住着个成天掉头发的成梨柚, 地上却一根头发都找不到。窗户被擦得透亮,正开着一个缝隙,迎进清凉的风。并排的两张书桌上, 满当当放着各种书本和设备,可它们跟地上拥挤的各色电线数据线一样,都被理得整整齐齐。就连打开冰箱,蔬菜、肉类、饮用水,各种食物塞得满满的,却丝毫不显得杂乱。
整个房间虽然狭小、东西也堆得很多,但因为收拾得实在太好,反倒给人一种舒服的居家感。
这么陪着陈不周转悠了一圈,成梨柚的声音里难免带上了点炫耀的意味:“怎么样,比你那儿强吧?”
他们表兄妹在居家过日子这方面也是半斤八两,陈不周这些年也就是靠着弯弯姐帮忙,家里才不至于布满蜘蛛网,但就算是有诸弯弯,陈不周的家也绝对没有成梨柚家现在这么的亮堂。
听了成梨柚的语气,看完了家里情况的陈不周意味深长地懒懒看她一眼,转身打算出门。
迈出门时,他停了一步:“罗正义是要为国家奉献一生的,你就不要来跟国家抢男人了。”
成梨柚反应过来,气得差点呕血。
她就觉得纳闷,她这一个月带着好吃好喝的往刑侦总局跑了多少趟啊,怎么就能一次都见不到罗正义呢?果然就是陈不周这个混蛋从中作梗!
什么为国家奉献,不就是不想让我和他认识!
一个罗正义而已,有什么稀罕的,老子不要了!
把陈不周轰出门,成梨柚拿起手机。
【弯弯姐,听说我表哥最近买了个大房子要做婚房呢,什么时候带我去玩呀?o(*////▽////*)q”】
发、送。
啊。心情舒畅。
碍眼的陈不周走了,家里就剩下了她和酱酱。
都说猫初到新的环境会感到害怕,所以成梨柚在把它从猫箱里放出来之前,就先从袋子里拎出了它的猫窝。
这是它在caffee时就一直睡的旧猫窝,缉毒组在带走它时连窝端走,所以成梨柚这次也把它一起带了回来。如果不是为了带着它,她也不至于手里东西太多拎不过来、最终只能隐忍负重坐上陈不周的车。
接着,她又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密封袋,里面是酱酱不久前刚用过的、结了块的猫砂。她拎着袋子角,把东西倒进了厕所角落猫厕所的新鲜猫砂里。
她都捏着鼻子把这东西给带回来了,如果酱酱还敢随地大小便,她就……就把它丢给阮绛管。
但酱酱根本就没有没有一丁点来到新环境的不适感,对旧猫窝也完全么得感情,从落地起就直奔着阮绛桌底的那堆五颜六色的电线冲去。
成梨柚捞她的速度就慢了那么一拍,它就已经跑过去了,一钻进阮绛的电线丛里,顿时跟吸猫薄荷上了头似的,边享受地打着滚,边还想要张嘴咬。
成梨柚顾不上别的,钻过去连拉带扯地把它拖了出来,在看到它用爪子抓着电线试图反抗的瞬间,成梨柚感觉自己的血压都飙到了极限。
以前从来没见它对电线有兴趣啊,caffee里也经常有客人拿数据线出来给手机电脑充电,它从来瞧都不瞧一眼,怎么突然就看上阮绛的电线了呢。
抱紧酱酱,成梨柚使劲点了点它的鼻子。
那可是阮绛的电线!你知道里面流淌的是什么吗?
是智慧和金钱!
为了保护智慧也保护金钱,成梨柚只能一直把酱酱抱在怀里,边敷衍地给它挠着下巴,边单手敲着键盘写报道。折腾了好一会儿,酱酱终于困了,抱着它的铃铛玩具歪七扭八地从成梨柚的膝盖上跳下去,晕头转向拐进阮绛的床底就趴着睡了过去。
总算有了清闲,成梨柚写报道的速度变快了不少,阮绛回来的时候,她的工作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润色阶段。
成梨柚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阮绛:“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
目光落及他手里的东西,她顿了顿:“什么东西?”
看着手里提着的一袋子茶砖,阮绛回想了一下,要解释这堆茶砖的来历,还要从他收到成梨柚“可以回来了”的消息说起。
收到消息时,他正在小区水池边看鱼。成梨柚特别喜欢里面那条已经长到二十多厘米的金银鳞锦鲤,每次路过都要站在那里看很久,离开时总会叹一口气,所以他也想多看一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