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周从书架上拿了本书,路过成梨柚,看了看她:“你鼻子怎么红了?”
她不耐烦:“我在鼻子上打了腮红。”
真是无知的男人。
……
有些事儿吧,不经别人说出来,你自己可能要永远都意识不到、不会去想。但万一有人提了,哪怕你理智上觉得再不可能,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成梨柚面无表情地走着神,把快被她捏烂了的纸杯重新弄好,尽量让它变回完好的样子。接着,她从纸杯口的边缘下手,把纸杯撕成一条一条,再把每一条都像卷大大卷泡泡糖一样地卷起来,最后丢进阮绛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空纸杯里,很快就堆满了整个纸杯,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盛了。
好在,就在她无聊到开始考虑要不要往二表哥脑袋上丢纸条卷的时候,她的表格被送来了。
于是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陈不周看他的书,成梨柚填她的表格,两个人相安无事,但也完全就是各干各的。
兄妹感情淡薄如常。
……
等阮绛和诸弯弯回来,成梨柚的表格早就填完了。
她把表格一交,带着阮绛就开溜,多一分钟都不想呆。
看门关上,陈不周放下手里的书,问诸弯弯:“她过来干什么来了?”
“是缉毒组那边的案子。咱们市有一个贩毒团伙,通过把毒品喂到猫的体内、用猫来运毒。”
“猫?”
陈不周看向她,“夏天那会儿,成梨柚提着条猫尸堵在门口让我检查,我查出猫尸体内有冰、毒成分,问她这猫哪儿来的,她说情况还不清楚,要等弄清楚了再来告诉我,然后就销声匿迹、联系不上。要不是前阵子你给她发消息她回了,我还以为她为了调查这事儿已经被毒贩干掉了。”
“啊。”
经他这么一提,诸弯弯也想起来了。
“今年8月17号,她突然拿着一张猫尸体的照片来问我有没有印象。我记得那只猫身上的花纹,告诉她我在熊猫市第四大道33号的猫咪咖啡店caffee里曾经见过,然后她就跑了。”
说着,她的脸又鼓了起来。
“我说怎么最近约她见面每次都约不到,而且刚才还含糊其辞地不肯说咖啡店的名字,果然又是因为在心虚。”
就这样,两个人总算把成梨柚背地里干的亏心事弄明白了。
说什么费尽周折撒网式调查,她能找到caffee,靠的根本就是她二表哥和诸弯弯。
但如果她最一开始就把这个发现说出来,缉毒组就算需要有人混进caffee取证,找的也只会是他们自己的人,到时候,成梨柚在这个案子能起到的作用就会直线下降,他们还真不一定会给她想要的独家新闻权。
而现在,她都已经顺利在caffee取得了信任,证据也查到了,临时换人反而可能会引起对方察觉,只能让她继续干了。
而就像她说的,她又是辛苦又是冒险,不仅现在提供了这么重要的证据,以后可能还会提供更多的线索。这样的她想要一个独家新闻的跟拍报道,难道缉毒组还能不给吗?
……
而另一边。一走出刑侦总局的大门,成梨柚就把阮绛拉到了身边:“他们都问了你什么?”
阮绛很认真地原原本本地把流程和对话告诉了成梨柚。
“嗯。嗯。嗯。这些都没问题。”
成梨柚边点头边听完。
然后,她凑近他,小声问:“我那天半夜在店里安窃听器的事,你没有提过吧?”
“没有。但是为什么?”
刚才提到崔晨的时候,成梨柚说过她在店里安装过窃听器的事,还把那天窃听器录下来的音频也拿了出来,所以他不明白:“不是都取得刑侦总局的同意了吗?”
“啊……那个……”
成梨柚吞吞吐吐推了推眼镜,声音不仅很小,而且还有点含糊。
“我没钥匙,是撬锁进去的。”
说完,她立马清了下嗓子,站直了教育他,“反正这种事儿吧,就是擦边球。硬要说,我那是搞不好就是私闯民宅,但我不是为了私利、是为了调查贩毒团伙,也没带走东西,所以如果最后调查顺利、贩毒团伙被依法逮捕,我前面做的也就没人追究了。就事论事,灵活处理嘛。”
但是,虽然成梨柚给自己补救地说了一通,可阮绛却还是绷起了脸:“那你以后不准做了。”
成梨柚的眼睛左瞟右瞟,没有回答。
阮绛:“成梨柚。”
“好啦,知道啦。”
成梨柚叹了一口气。
“有你在。我以后当然就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取证了。”
阮绛的脸还是没松开:“我会好好看住你的。”
什么你会看住我,明明是我看住你。成梨柚心想,要不是有我出现好好看着你,你早晚会因为滥用电脑技术被抓进局子的。
真是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