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胜脸色变了,气焰全消,熟练地堆起笑容:“原来是一场误会,何大人,请!”
十常侍对于大皇子的态度,已从最初的敌视,变成了矛盾忐忑。
他们也是实在无奈,天天教唆灵帝废皇子,偏偏灵帝做了十六年皇帝后,早已没了当初争权夺利的铁腕权谋,变成了得过且过的鸵鸟。
大皇子在朝堂中大肆揽权,培养心腹,他视而不见,只求一个平和共处。
反正顾承要平黄巾乱,调兵遣将,灵帝要贪图享乐,卖官敛财,两者互不妨碍。
这在灵帝看来,已是退让到了极致,双方维持着这个平衡,就可长久。
倘若顾承要灭十常侍,那就是让他无人可用,大权彻底旁落,才是触及底线。
十常侍原本也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准备好顾承下手后,怎样让灵帝再也忍耐不了。
谁知顾承的耐心出奇地好,徐徐图之,完全没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意思。
仅仅两个月,朝堂之上,已是势力初成,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大势就成。
到那时,灵帝就是个傀儡,想废除就废除,不想废除,以太子之位监国,和皇帝何异?
十常侍不愿坐以待毙,种种毒计酝酿,却想不出多少能针对大皇子的办法。
而且他们彼此间也有分歧。
毕竟顾承所为,雷声大雨点小,至今没下手,这就令人难免抱有侥幸心理。
将来皇帝身边,总要用宦官的吧?
除去他们,不还是有新的中常侍,说不定大皇子改变主意,再度对外戚宦官世家几方势力,玩起平衡之术呢~~
所以现在何进代表大皇子出面谈判,令郭胜大喜。
然而何进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谈判技巧,几乎是竹筒倒豆子,将顾承的话复述了一遍:“我外甥说了,他登基后也要用宦官的,但十常侍太多了,他只留三个!”
郭胜怔住。
还没来得及思考,何进又道:“外甥还说了,你们这些阉人肯定要蹦跶,一次忤逆,十常死一;二次忤逆,除张让,皆死;三次忤逆,阉人彻换!”
郭胜倒吸一口凉气,旋即就是滔天怒火。
即便灵帝把十常侍当成狗,为其看家护院,还要给予赏赐,丢下骨头呢!
大皇子还不是皇帝,就想看恶狗撕咬,加以取乐?
如此幼稚的挑拨离间之计,谁会上当?
郭胜心中充满恨意,阴恻恻地道:“何大人请问吧,老奴恐怕没有服侍殿下的福分了!”
“你敢反抗皇子?”
何进闻言也暴跳如雷,一拳轰出:“我就打到你们臣服!”
……
……
“何进出马,谈判必崩。”
承乾宫内,顾承等待。
“外甥!”
不多时,灰头土脸的何进大踏步入了殿内,大声道:“那些阉人一个都不答应,怎么办?”
“舅舅辛苦了!”
顾承叹了口气:“接下来,十常侍必然想方设法害我!”
“这事是我办砸了!”
何进半跪下去,满脸羞愧,铜铃般的双目怒瞪,又趁机大表忠心:“不过他们要害你,非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成!”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顾承取出禁军兵符,递了过去:“奴要弑主,不杀何为?”
兵权失而复得,何进狂喜着接过,抬头就见顾承冷冷地俯瞰下来:“围住十常侍府邸,无我命令,不准妄动!别再失败了,何将军!”
何进心头狂跳,懔然拜下:“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