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后只见火把根根竖起,如火龙冲天,正中近百名侍卫捕快把一人团团围住。
砰!砰!砰!
如此包围下,那人依旧左冲右突,手臂中还抱着从柱子上救下的内侍,一张方正的脸上满是刚毅。
“老叫花子,哦不,应该叫小叫花子!”
顾承看着贼人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标准的乞丐服,不由冷笑。
洪七公啊洪七公,你老了在皇宫里偷吃鸳鸯五珍烩,现在年轻了居然在我的王府里偷吃八宝羹,别人是活到老学到老,你是活到老偷到老!
当然,现在这人可称不上一个公字,他眉毛粗黑,手脚宽大,正在侍卫中虎跃龙腾。
“有点能耐!”
眼见乞丐一对肉掌展开,每招每式均是势大力沉,堂皇大气,看似简简单单,并不繁复,却若星河倒悬,沛然莫之能御,顾承心中一赞,表面上却没有半点表示,面沉似水。
众侍卫见主子出现了,顿时精神大振。
他们虽是临安府的精英,论个人实力,连丐帮里的五袋弟子都比不上,可一旦成阵,又占据宽阔的地形,外有弓箭压制,那形成的车轮优势也是十分可怕的。
一人无法挡降龙十八掌之威没关系,哪怕吐血后退,很快就能补充上去,外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精兵赶来,又有箭矢如雨,威胁巨大。
洪七几度突围,都无法成功,再加上手中拖累,居然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顾承再看片刻,出声道:“住手!”
唰!
精兵令行禁止,一下散开,张弓搭箭,围住洪七,虎视眈眈。
洪七傲立当场,并不畏惧,直到顾承淡淡地道:“你受过内伤?”
此言一出,场中起了骚动。
这乞丐受伤了都如此厉害,真要全盛时期那还了得?
洪七胸膛剧烈起伏了下,深深凝视了顾承一眼:“阁下好眼光,不知是哪家弟子,做了朝廷鹰犬?”
“哈哈!”
顾承放声大笑,侍卫听不出来,洪七却变了色,只觉得一圈无形的波纹向着自己袭来,恍惚间竟是昏昏欲睡。
不过他的意志力何等坚毅,很快抵挡住移魂大法的效果,但那股昂然的气势不禁弱了弱。
这时顾承方才开口:“我就是这座嘉王府的主人,你偷吃的八宝羹,也是我调配,准备日后孝敬父皇母后,调养身体!”
此言一出,洪七不禁变了色。
江湖中人的观念向来都是劫富济贫,甭管我是不是偷,反正最后给了穷苦人家的百姓,就是做了好事,似乎大户人家的钱财,都是凭白从天上掉下来的。
但现在遇上苦主不说,身份更是当今圣上的独子嘉王,日后的大宋皇帝,这可惹了大祸。
顾承又道:“三日后,我本拟犁庭扫穴,将城内大大小小的贼子窝点都给扫荡一遍,但你今夜来此救人,可见还是有些良知,我便给你一条生路!”
洪七将内侍放在地上,神态依旧凛然生威,不肯屈服求饶:“叫花子冒犯贵人,当然要有个了结,不过叫花子不惧生死,来吧!”
顾承见了眉头一扬,却是看向内侍:“谁告诉你,能担下他的过错,使他不用受罚?”
“你!”
“国家国法,家有家规!”
迎着洪七愤怒的注视,顾承慢条斯理,他养尊处优,又通读道藏,气势初步养成,此刻语气中就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我若不执行家规,以后王府上下几百人怎么治理?”
“东西是我偷的……”
洪七还要开口,顾承又道:“而且你不妨问问他,愿意你救么?”
此时内侍正好苏醒过来,立刻跪在地上,嘶声道:“殿下恩德,命人给老奴松绑,每晚喂饭如厕,老奴感激涕零,甘受家法!”
“好!”
顾承点点头,负手而立,再看洪七,尽在掌握的气势油然而生:“我现在给你,给丐帮一个机会,你愿是不愿?”
此消彼长,洪七的气势再不复往日的勇猛,面色数变,终究还是抱拳道:“请贵人明言!”
江湖刺头,落入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