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明明是时歌!她凭什么瞪她,她凭什么?!刘春华想着,眼神也冰冷下来,她死死瞪着时歌,等着吧,她不会这样算了,她不好过,她也休想得意!她一定会想到办法,报毁容之仇!“儿子,如山!我的儿子……”这时,闻讯赶来的方国庆两口子冲进时家院子,郭杏桃一看到方如山昏迷不醒,脸色乌青的惨状,就两眼一翻,昏倒在方国庆怀里。方国庆余光看着刘春华,瞥见她脸受伤,心口不由密密麻麻发疼。他深吸口气,强制收回神智,镇定问时富:“如山他还有救吗?”时富不停给方如山放毒血,阻止毒素蔓延,然而眼镜王毒性猛烈,尤其这条眼镜王攻击方如山的时候,释放了至少九成毒液,他看着方如山渐渐乌黑的左腿,沉重说:“想救他,只剩一个方法。”方国庆眼皮直跳,有不好的预感:“说。”“锯掉他左腿,阻止毒素蔓延全身。”“……”沉默两秒,他颤抖着点头,“救……他!”时富松了口气:“好。”——天色渐亮,方如山情况终于稳定,虽然没了左腿,但命总算保住了。几个男村民帮忙方国庆抬着他回方家,时富也跟着去了。期间郭杏桃哭晕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在时家醒来,立马撕住时俏不放,恨不得抽她筋,扒她皮,锯掉她腿按在她儿子身上。她边哭边骂:“小狐狸精,小贱货!都时因为你!呜呜呜,你赔我儿子但腿,烂货,整体只知道勾引男人,不要脸但娼妇,我永远不会放过你!”时俏被郭杏桃用力扯着脸,红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方如山会冲进来,更不知道他会因此没了腿。她磕磕巴巴道歉:“婶子对不起,我……我……不是……”刘春华见时俏受了欺负,赶紧从院子里跑进来,上前去掰郭杏桃的手:“郭杏桃!你放开我女儿!”郭杏桃见她进来,更是火上浇油,她一个顶刘春华两个壮,反手就剪住刘春华的手:“好啊,大狐狸精也来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娘俩!”王晓云她们想劝,可一想到郭杏桃除了方国庆,最宝贝的就是方如山,方如山现在失了一条腿,要是她发起狠来,保不准她们也要遭殃,于是踌躇着不想趟这趟浑水。一时间,竟完全无人上前帮忙。郭杏桃是十足十的泼妇,打那么多年架,除了在时歌手上吃过亏,从来没输过。她一手死扯时俏脸,一手去脱刘春华的衣服。以为她没看见呢。方国庆和她一进时家院子,刘春华就和他眉来眼去,被蛇咬了脸,也不忘勾搭别人的男人,骚得不行!“你那么想骚是吧!好,今天让你正大光明骚,骚给全村的人看!”新仇旧恨一起算,她用力撕着刘春华的衣服。“啊!放手!”正值夏季,刘春华褂子薄薄的,没一会儿已经撕得摇摇欲坠的,她尖叫着,双手护在胸前,“救命啊救命啊!”“你放开我妈!”时俏急红眼想帮忙,但她娇娇弱弱一个女孩,哪里打得过力气比男人还大的郭杏桃,她眼睛四处看着,想找人帮忙。最后,她看到一抹单薄,却是此刻最可靠的身影,她一直忍着的泪汹涌而出:“姐,救救妈!”远远的,时歌无动于衷站着。直到刘春华的衣服即将从肩头扯下来,几个猥琐的男人踮脚色眯眯往里瞧,她才走过去,站在门口说:“郭婶子,在这里撒泼,还轮不到你。”自从上次之后,郭杏桃看到时歌就莫名发怵,她喉咙紧了紧,正要松手,却又听时歌说:“但是出了时家,随便你哦。”第34章 姐妹篇012【012】郭杏桃摸不准时歌的意思。她想了想,还是松开时俏和刘春华,然后用劲把刘春华推到地上。她往刘春华身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骚蹄子,我儿子的事没完,你等着吧!”说完她走到门口,想撞开时歌出去,又不敢动手,只好凶神恶煞瞪着她:“好狗……你让开!”时歌侧开身。郭杏桃撒完泼,此时不由挂念起方如山的情况,急匆匆往家跑。围观村民见没热闹瞧了,打着哈欠,三三两两散了,唯独王晓云目瞪口呆看着时歌。上次郭杏桃上门找事时她也在现场,郭杏桃凶神恶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几天过去风水轮流转,现在见时歌和耗子见到猫一样?这时歌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也太厉害了!回家路上,她捅了捅自家丈夫胳膊:“孩她爹,你说这方如山断腿虽说是意外吧,但郭杏桃要是闹起来,你们准备咋处理?”王晓云丈夫许德华是村里书记,他一直埋头想事,到了自家门口,他才开口:“村里很少来蛇,怎么会有眼镜王爬到时家姐妹房里?”王晓云撇撇嘴:“听说是时富抓到准备泡酒,放在厨房里,没想到爬出来了。说到底,怪方如山自己倒霉呗,人家俏丫第一个进去没被咬,他后进去的反而被咬了。”“眼镜王剧毒无比,时富不是第一次抓毒物来泡酒,他怎么会让它跑出来?”许德华眉头紧拧。“他这次大意了呗,或是这次的眼镜王太强挣脱了。”王晓云随口一提,“总不能是他想害自家闺女,把蛇放进去吧。”害自家闺女所以放蛇?许德华摇摇头,以前倒是有一心只想要儿子,结果生出女儿的人家悄咪咪杀死女儿,但时富医者仁心,宅心仁厚,还养出了柳沟子村第一个大学生,怎么也不像害女儿的人。大概真是个意外吧。许德华叹了口气,可怜时富惹到的是方家,看来下半生是别想消停了。他和方国庆共事多年,对方国庆不说了解十分,至少也有九分,方国庆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心肠黑得比煤炭还黑。他摇头:“等方家告来队里再说吧。”说着见时间还早,他径直回屋继续睡觉,独留王晓云一人在后面目瞪口呆,她丈夫……反应也太迟钝了吧!——与此同时,被郭杏桃狠狠羞辱了一通的刘春华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盯着地面,漆黑的眸子暗涌流动。过了十分钟,她突然起身翻出件厚实衣服换上,抄起菜刀疯一样往方家跑,一路高喊:“郭杏桃,你这狗娘养的泼妇,今天你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脱我衣服、羞辱我,我要和你同归于尽!”闻言时俏吓死了,生怕闹出人命,掉了一只鞋也不管,连忙拉着时歌追上去。时歌也不挣扎,任时俏拉着她往前跑,才早上五点多,天色不是特别亮,一路没有人声,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时家离方家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跑五分钟就到了,两人刚到,方家院子里已经爆发了世纪大战。“郭杏桃,你出来!我今天死也要拉你垫背!”方家大院里,刘春华歇斯底里咆哮着,疯狂挥着菜刀。她现在头发散乱,双目通红,右脸的伤因为太用力,纱布又沁出血迹,看起来可怖又吓人。时富在后面拼劲全力抱着她,却依然拖不住此时疯狂的刘春华,他脸憋得通红,急声安抚:“春华你先冷静点,放下刀,咱有话好好说。”“她羞辱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刘春华,满心满眼只有躲在房里不敢出来的郭杏桃,“你放开,我要杀了她!”郭杏桃没想到刘春华会带着刀来砍她,怕得不行,但一想到门紧紧锁着,刘春华进不来,她胆子又大了一点。她缩在窗边破口大骂:“你这不要脸的娼妇,害我儿子还不够,还想杀我!你有本事来杀!杀不死你就是万人骑的烂货!”“够了!”方国庆实在听不下去,他低吼一声,“现在如山没了一条腿,是吵架的时候吗?!”“你是不想我吵架,还是舍不得我骂你心头肉?”郭杏桃酸溜溜的,抹着眼泪,“他爹,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刘春华,但现在如山是断了腿,你唯一的儿子啊!你可不能不为他做主。”“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娘们,一天到晚只知道吃醋。”方国庆拉下脸,“你忘了下个月村里要选人去县里任职?”这是方国庆上月得到的消息,为了进城,他上下打点两个月,前前后后送出去不少钱,然而全竹篮打水一场空,郭杏桃肉疼得厉害,那是记得一清二楚。她这次总算不笨:“这事时富能帮上忙?”方国庆点头:“省城里有个不得了的大官,时富以前救过他命。”“……”郭杏桃咽咽口水,“那时富……会帮咱们不?”时富的婆娘,两个女儿,她不是打过骂过,就是被打被骂过,怎么看他也不会帮方国庆。“如山在他家被蛇咬了,帮不帮由我说了算,由不得他!”方国庆沉下脸。郭杏桃点头,想想又红了眼眶:“但……但如山一辈子可是被他家毁了,总不能时富帮你和大官说几句话,这事就算了吧?”“算了?”方国庆冷笑,“时富做梦都没那么美!”他打小见时富不顺眼,要不是看在刘春华面上,早收拾他了。后来两口子又一顿嘀嘀咕咕,方国庆才开门出去。郭杏桃躲在他背后探头探脑,说到底,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现在刘春华找她拼命,她暂时不敢惹她。刘春华看到郭杏桃像狗见到了肉,瞬间疯狂起来,力气大到差点挣脱时富的禁锢:“郭杏桃,你这狗娘养的杂碎,我要杀了你!”见状,方国庆对刘春华是又爱又恨,他别过脸,摆出一副村长的姿态:“刘同志,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先解决你们害如山的事要紧!”“是啊妈。”时俏第一次见刘春华疯狂的样子,哭的满脸泪花,她走过去紧紧拉住刘春华拿刀的手,“妈,求你,把刀给我,我怕。”刘春华是装的。时歌斜靠着方家大门看好戏,嘴角噙着抹冷笑。刘春华这种人惜命着呢,一路大声叫嚷着到方家,不过是在告诉大家,方家欺负了她,到时能少赔偿一点是一点。她一直等着时俏的台阶好下台呢。果然刘春华手松开了,时俏看准时机,抢过菜刀死死抱着,也不管刀刃划破衣裳,眼泪汪汪躲到时歌身后,唯恐刘春华又抢刀冲上去杀人。时富也松了气,觉得这事是自家不在理,他连连点头:“是是是,国庆你放心,如山的事我一定负责到底。”刘春华哪里肯认下这锅,她悄悄拉了一把时富,上前一步说:“方村长,你这话不对。蛇是自己跑进我家,方如山也是,这事怎么也怪不到我家头上,我脸也毁容了,我找谁说理去。”方国庆皱眉:“如山是在你家出的事。”“腿长他自个儿身上,他要来我家,我们也拦不住。”刘春华战斗力不强,嘴皮子却溜,“方村长要是不信,等你家如山醒了,你亲自问问他,是我们请他进去的,还是他自己硬闯的!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告到队里去也是这个理。”方国庆没想到她会反将一军,不说话了。这边郭杏桃一想刘春华说得对啊,真扯起来,这事真怪不上时家,告到村里,那几位谁不去时富那儿看病啊,要是都向着时家,保不齐他们真什么都捞不着。她慌张扯了扯方如山衣袖,粗着大嗓门问:“他爹,这可咋办?如山还真是自个儿闯进去的!”方如山:“……”他恼怒瞪了瞪郭杏桃,“不开口怕人不知道你长了条舌头!”他当初真是瞎眼才讨了这么个蠢货!郭杏桃缩回头,紧紧抿着唇,再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