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尾巴砸在地上,蔺景枭这才轻飘飘掠过那几只颇为碍眼的幼崽。
幼崽缩在角落,仓皇无措的绷紧全身,毛都炸了开,眼前这只从气味就太过强大了。
不说幼崽,仓鼠也下意识将蛋蛋抱得更紧。
蔺景枭嘴唇蠕动,视线愈发的凌厉,浑身的气息尖锐且凶悍。
几只小幼崽被压的大气不敢喘,团在一块瑟瑟发抖。
那双眼渐渐泛上猩红,似乎大老虎随时都能化身噬人凶兽,彻底斩断了理智肆虐。
袁奕典察觉出大老虎灵识又不安生,也担心他真的理智崩溃伤害小崽崽,小心的伸出手勾了勾殿下的衣角:“殿下?请冷静下来。”
蔺景枭,蔺景枭冷静不下来。
不说小植人的话带给他的影响,就是植人被崽子们伤害也让他生恼。
越想心绪越不平,蔺景枭本就糟糕的暴躁症又有加深的趋向。
袁奕典发现大老虎的灵魂要沸腾了,心知这样下去不行,勉强收拢一丝灵力打在大老虎的脑门。
脑袋浑浑噩噩,忽然被一股外力砸中额头,清凉直击脑仁,蔺景枭混沌的思维清明起来。
他恍惚了几秒,呆呆的低下头,手指轻抚被小植人拍了一巴掌的眉间。
那条充满攻击力的尾巴立即软了下来,他咔吧了两下眼睛:暴躁症被控制住了!
冷漠消散,但更多的困惑与念头涌上心头。
袁奕典吁了口气,红润的脸颊微微泛白:“殿下,您冷静下来了吗?”
小植人脆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蔺景枭愣愣的点头,一时间无数情绪涌上心头。
蔺景枭蔫嗒嗒的垂下耳朵:“对,不起。”
仔细看挺乖的大猫殿下,袁奕典心底那点忐忑消了。
想起袁家主的嘴脸,甚觉拖着不是事,他轻咳一声:“殿下,我能和您谈谈吗?”
蔺景枭垂头,半晌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余光又瞥了几眼小崽子,眉头险些再次叠出山丘来。
袁奕典安抚了几只崽儿,便跟着蔺景枭上了楼,进入二楼的书房。
说起来,袁奕典还是第一次上二楼,皇子的书房和他预想的并没太大出入,随意一扫,书架上基本都是《机械组装技巧》《机甲战斗与策略》这种,他是一窍不通的。
蔺景枭尾巴尖扫了下沙发,无声示意他坐。
袁奕典眸光微闪:“殿下,刚刚太子殿下来过,我……”
简单说了下太子的动作,袁奕典试探的询问:“殿下,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蔺景枭听了他的解释,脑海里只剩下‘小植人是被虎崽子伤的、与野生崽无关’了。
他似乎是错怪那几只小崽子了。
心念一转,蔺景枭侧眸,低声开口:“抱歉。”
袁奕典竖着耳朵等待殿下的训斥,却等来他颇为愧欠的神色:“他,不来。”
袁奕典茫然的眨了眨眼,忽然福灵心至:“您是说,那位太子殿下不会再来这里了吗?”
“嗯。”蔺景枭垂眸,他会处理不知天高地厚的老虎崽。
回应后,便目光灼灼的看他。
袁奕典被盯得发毛,“咳,殿下,我还有事情要说。”
蔺景枭凛冽的眸缓和,扬了扬下巴:“说。”
“关于我们的婚礼……”
蔺景枭下意识支起身体,期待的略微发亮的眼霎时复杂了起来。
他垂下眼,眼皮也耷拉下来,并不发言。
“殿下,我们相处了几日,我考虑过,我希望能与您开诚布公。”袁奕典斟酌片刻,今日袁家主的通讯犹如当头棒喝,他已经掉入皇室权力的漩涡,得过且过最终只会尸骨无存。
如果这样,他倒不如真的找个金大腿。
怎么说,这只武力值max但必定短命的乖大猫是非常好的选择。
“嗯……”蔺景枭抖了抖耳朵,下意识的竖起来。
“殿下,我们在法律上将成为最亲密的人。所以我希望接下来我们可以平等友好的相处。”袁奕典顿了顿,偷瞄大老虎的神色:“我知道您需要一位安抚力高的植人,我没有安抚力,但我能够帮您控制甚至减轻暴躁症。”
两人毕竟是试探阶段,袁奕典并不能一次性拿出底线,哪怕他真的可以治愈大老虎也并没说满。
蔺景枭抬眸深深看他,何止是减轻。
他甚至有错觉,与小植人在一起的时间足够长,有可能彻底根治。
“你,要,什么。”蔺景枭兽瞳深邃。
袁奕典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希望您能成为我的倚靠与仰仗。”
“嗯?”蔺景枭阴郁的心忽然就一颤。
袁奕典笑了出来:“今天我接到了袁家主的通讯,他恨不能与我当场断绝关系。”
蔺景枭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因,我。”
袁奕典搓搓下巴:“袁家主给我嫁妆,我就顺势多讹了一颗星球,也算是我们的后路。”
我,们,的后路?
蔺景枭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皇室暗潮涌动,我与您结婚后就是荣辱与共的共同体,万一我们输了就带着小崽崽们隐姓埋名去星球当土霸王。所有人都认为您无法好好活下去,我就让您活的更久,变得更强大。”
荣辱与共……
这一段话直接砸在蔺景枭本就颤巍巍的心脏上,直戳的他呆怔当场。
以为植人单纯为了利用他而结婚的想法消散,蔺景枭抬眸定定看他,寒凉的眸渐渐溢出温度。
他嘴唇蠕动了几下,缓缓点了头,眸光闪动着不明星光:“依靠。”
倚靠和依靠是不同的。
但做成交易的袁奕典并没听出来,就很开心了。
雀跃的袁小草不再谨小慎微,晃动着小苗就止不住嘚瑟:“殿下您不知道袁家主抠死了。打算给我一颗废星当嫁妆,我就顺势要了一颗上等星球,这么穷了,便宜必须占。”
嗯?蔺景枭怔怔的眨眼,一点点的笑意在眼底蔓延。
他沉吟片刻,无声地拿出个光脑递给小植人。
袁奕典满眼懵懂地接下来,下一秒他就感觉指尖一痛,一丝血液钻进光脑。
察觉到与光脑的一丝联系,袁奕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