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朝地上啐了一口:“真是丧了良心了,那曲三竟然跑去找族长,要将她家大儿子的名字从族谱上过去,不认景福是他家大儿子。”
席乐安疑惑地问:“以前曲三没有这个想法吧?这想法是突然冒出来的?”
中年妇女道:“好像是曲三去城里参加什么文会,回来以后就说太监不是好东西是祸国殃民的玩意儿,他身为读书人耻与太监为伍。好像是他认识的那些读书人都在骂太监鄙夷太监,曲三害怕那些人知道自己儿子就进宫做了太监,怕那些人看不起他,回来便要跟他家大小子划清界限……”
“这曲三就是那什么捂着耳朵偷东西的……”
席乐安提示:“掩耳盗铃。”
“对、对,掩耳盗铃。”中年妇女连连点头,“咱们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他家大儿子进了宫,他有什么好掩饰的?就算将景福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了,但我们都知道景福是他家大小子,是从他老婆肚子里面出来的,还是为了他们一家才进宫的。”
席乐安道:“他不是向你们掩饰,而是向他的那些读书人同伴表态,表态自家跟太监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中年妇女恍然,随即道,“那些读书人吃饱了撑的吧?还管人家儿子是不是太监了?”
席乐安笑了笑不回答,这读书人和太监之间的事情太过复杂,就如同明朝时期的东林党和宦官一党的关系一般势不两立,像中年妇女这样的普通农妇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的,不止她不明白,寻常的百姓也不明白。
“那你们族里面就将曲景福除名了?”席乐安问。
“除了,毕竟景福的亲爹都出面了,族长只能将景福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唉,可怜这个孩子,一心为了家里缺没有落得好。”中年妇女叹息。
“那个,曲三家都去哪里了?不会是族长因为不满曲三对待亲生儿子的态度将他们一家赶走了吧?”席乐安疑惑地问。这家人既然生活过得好了,怎么还会离开曲家人?人离乡贱,这可是古代大多数人的思想,不是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家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