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昌又派薛太太当说客,每天都拉着梁辰秉烛夜谈。薛太太为了将两个私生女赶出去,也算劝得尽心。
她没有想到申以棠居然看上了梁辰,不过梁辰那模样,确实怪好看的,就是性格不好。不过那两小妖精也没得逞,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
梁辰觉得在这个“家”,他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随时准备着被甩卖出去。
如果说梁辰对薛正昌还抱有一丝期望,那他天天逼着他嫁人,将刚满十八岁的自己推出去联姻,彻底让他对这个“家”心如死灰。
待时机成熟,梁辰收到申以棠的短信后,向薛正昌提出条件:“我要两千万现金当嫁妆,怕嫁入豪门被人看不起。”
与申氏合作的地皮,由于最近国家政策转向,正好被划入新经济圈,顿时身价飙升,而且正处于申氏集团企划打造的商业新经济圈的中
心。
两千万其实也不多,这个项目上百亿的投资,比起两千万,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不过最近几年,公司看起来发展红火,薛正昌骄奢yín 逸,公司内部账目满目疮痍,经不得细查。两千万确实将薛正昌难住了。
见薛正昌迟疑,梁辰又说道:“公司我原本还有股份,都不要了,就要两千万,新项目我也不参与。”
听到这句话,薛正昌东拼西凑,卖股票黄金,硬是凑了两千万现金交给梁辰。
梁辰拿着钱,签完合同,收拾行李,立马就和申以棠将结婚手续办了。
夕阳的余晖铺撒在府南河上,像被揉碎了的金箔,金色光芒四散开来。
梁辰坐在车里,头靠在微微发抖的车窗上,全身随着汽车的轰鸣轻颤。看着住了十八年的地方逐渐远去,曾经快乐的、伤心的画面一帧
一帧浮现眼前,最后消逝。他整个身体陷入忧伤的泥沼,无法抽离。
“好了,现在我是你的合法监护人了。”申以棠坐在车里,看着身旁的小孩,好像刚刚两人办的不是结婚证,而是领养证明。
“我们现在去哪里?”梁辰问道。
“拿你该拿的东西。”申以棠将红本本放进包里,倚在座位上,十分惬意。
“故弄玄虚。”梁辰握着手里的银行卡,百感交集。父亲的公司最后只得到两千万,还是以婚事作为筹码换来的。
父亲所托非人了。
汽车在鳞次栉比的大厦间穿梭,最后停到一家报社楼下,申以棠带着梁辰直接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我们来登报挂失。”申以棠开门见山,将需求说出。
“失主是谁?失物是什么?”报社经理热情接待他们。
“失主是梁辰。”申以棠将梁辰推了出来,“失物是土地承包经营权许可证!”
经理非常迅速,按要求将挂失启事写好,并且承诺明天亲自将报纸送到府上。
办完手续,申以棠才告诉满头问号的梁辰。
经调查,与薛正昌合作的那块地,土地承包经营产权人是梁太太,属于个体承包,并不属于公司。梁太太去世后,应该算作梁辰的遗物
,只是薛正昌一直拖着没有去办理。
那块地是公司最值钱的财物。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梁辰大吃一惊,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暗骂薛正昌心思歹毒,连父母的遗物也敢隐瞒。要是他哄骗自己签名,
将土地转移到公司或者薛正昌名下,到时候才是什么都不剩了。
“我怕你藏不住话。”申以棠道。
十八岁的少年,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在脸上。梁辰侧头看了看申以棠,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声“谢谢。”
第二天一早,梁辰拿着报纸、户口本、父母的死亡证明等相关资料,和申以棠去房产中心补办新证。
新证办理下来之后,又办理产权转移。
根据保守估值,那块地现金价值至少为十个亿,梁辰需要缴付百分之二,也就是两千万的过户费用。
钱还没有捂热,就全部花出去了。
“不用可惜,这块地带来的收益远远超过两千万。”申以棠看着他一脸肉痛,说话安慰他,“两千万现金应该是薛正昌的极限了,没有
流动资金,他最多撑半年。”
“那是我爸创立的公司。”梁辰捏着刚办好的证件,有点沮丧。“还有我的房子。”梁家的别墅作为追加的投资,早已更名到公司名下
。
“等他宣布破产之后,都买回来就是。”申以棠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是你选择我的理由吗?”因为土地的实际产权人是梁辰而不是薛正昌。梁辰皱眉,自己相对于薛正昌来说,更好掌控。
看他手段干净利落,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被拆骨入腹,吃得一干二净。想到这里,梁辰鬓角冒出两滴冷汗。
“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他而已。”申以棠说道,“我不喜欢他,他手段恶劣,品行不端,不
屑与他合作。再说了,那块地根本就不是他的东西。”
薛正昌早年受梁先生恩惠颇多,而梁辰在薛家过的并不好,典型的恩将仇报。
再加上他本人作风不检点,私生活混乱,公司管理漏洞百出,还企图将私生女嫁过来,申以棠表面谦和,当调查出土地产权人是梁太太
后,果断打消了和他合作的念头。
“和谁合作都是一样,为什么不找一个顺眼的?”申以棠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梁辰,依然保持着他招牌式的温柔微笑。
“唬谁啊,说些听不懂的。”梁辰嘴上说着,心里有些松动,但还是保留着一丝警惕,不敢盲目相信他表现出的善意。
第一次见面,梁辰以为他是薛正昌的情人,第二次见面,知道他是知名企业家,第三次见面,两人就领了结婚证,又帮自己要回了父母
遗物。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婚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