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那段漫步其实也没浪费多少时间,宋隐很快就被齐征南顺利地抱回了安全屋里。
接到齐征南事先通知的二狗早已做好了治疗的各种准备。在他的建议之下,齐征南直接将宋隐抱到了二楼,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了卧室唯一的双人大床上。
室内的温度被预先调高了几度,以免未着寸缕的屋主感冒着凉。
等到宋隐整个人都在床上躺平了,齐征南轻轻地揭开包裹着他身体的保温毯。
于是那具如同被损伤了的艺术品一般的身体再一次呈现在了齐征南面前。
由于有了室内光线的照亮,宋隐浑身上下的伤口和污脏也就变得格外的触目惊心,甚至还有一些细小的石子儿嵌进了伤口中,看得人头皮发麻。
“清洁和包扎最好同时进行。”宋隐的辅佐官兼治疗师提出了专业的意见:“做好清洁的话,伤口不容易发生感染。而且闪蝶对于个人卫生也比较介意。”
“这我知道。”
齐征南有些不烦躁地打断了二狗的话。
毕竟他才是那个和宋隐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宋隐有多喜欢水珠沿着头发往下滴落的感觉,恐怕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加了解。
于是他主动提议道:“我可以协助你为他清洁包扎,他的伤势并不严重,我能处理好。”
考虑到宋隐的现状,这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人工智能并没有拒绝:“我们可以分工合作,我负责从头、你负责从脚开始。”
考虑到头面部以及上半身的情况较为复杂,处理起来更需要专业细致,以免让宋隐留下不必要的伤痕,齐征南很快采纳了二狗辅佐官的提议。
放满了各种医用工具与耗材的推车很快就被推到了床边,消毒水独特的气息也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虽然被“分配”到的只是次要部位,但齐征南依旧处理得一丝不苟。
没有伤口的位置全都用清水反复擦拭,至于伤处,则更是彻底消毒之后再视其需要决定是否进行包扎。
所有的这些事,他早就在自己身上驾轻就熟,也十分懂得灵活变通,因此效率和质量甚至不会输给人工智能。
于是当二狗还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嵌入胸口的小小砂砾时,齐征南已经完成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顺便还将目光投向了其他有待完成的部位,
众所周知地,在上下两个半身之间,还存在着一个比较尴尬的部位。被二狗顺手用一块小毛巾给遮住了。
不过刚才齐征南已经看见宋隐的胯骨上有擦伤,不处理的话也会有感染的可能性。
本着疗伤这个天经地义的名义,齐征南正准备掀开那条毛巾,二狗却突然发出了求助。
“正面差不多处理完了,帮我给他翻个身。”
于是齐征南捧着脚,二狗抱着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把人像翻煎蛋似地翻了个面,顿时变成了背部朝天的姿态。
不得不承认,宋隐有着好看到过分的身体曲线。平坦光滑的后背随着脊柱曲线微微起伏,像月下无风的沙丘。
如果在肩头落下一串水珠,那么它们一定会滑向尾椎两侧的腰窝。
如果将水换成酒,眼下的人体俨然就是一尊白玉美器。
齐征南默默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将略形深黯的目光转向腰部以下。
下滑线条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陡然隆起的两座小丘,饱满紧实,一看就知道触感绝佳。
可就是这么诱人的地方,竟也落下了不少擦伤。有些甚至红肿起来,反倒平添了不少暧昧的气息。
从短暂的怔忡中回过神来,齐征南摒除掉心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着手开始准备清洁伤口。
然而他才刚刚俯身靠近,趴在床上的宋隐就冷不丁地翘起一条小腿,脚底心恰好抵在了齐征南的心窝上。
好一个心连心。
“干什么呢……”枕头上传过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治伤。”齐征南抓住那只细瘦的脚踝轻轻按下去,“不然你以为呢?”
“我自己来。”说着宋隐还真的动了一动,不过很快就被他的辅佐官给按了回去。
“你自己没办法处理的。”二狗一本正经地恐吓他,“炼狱里的伤口恢复速度很快,如果不及时仔细清理干净,那些小石头会直接包进你的肉里去,以后要靠针一点点挑出来。”
“我靠……”
真的是一句顶一万句。宋隐顿时密集恐惧症发作,立刻乖乖躺了回去,甚至还叮嘱两位男护士尽可能地仔细仔细再仔细。
齐征南用镊子夹起一团沾了双氧水的棉花,开始擦拭宋隐屁股上的砂砾和灰迹。
尽管当事人始终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过齐征南显然能够看出此刻的宋隐有些紧张——原本处于放松状态的臀部肌肉全都绷紧了,导致一些开放的创口也紧缩起来。
“放松。”他竟鬼使神差似地伸手在宋隐的右半边屁股上拍了一下。果然手感紧绷,像拍在了放凉了的馒头上。
“我靠。你干什么?!”宋隐将臀大肌收缩得更紧了,甚至连声音都变了调,“性骚扰吗?!”
“我叫你放松!”
好心被当作驴肝肺,齐征南也不满地大声回怼:“夹这么紧还怎么清?
“亲?亲你个头!你是变态啊?!”
“……小疯子,你现在又有精神吵架了是不是?”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扯开去,二狗及时将碘伏换成一小块酒精棉花,按在宋隐背部的伤口上,顿时收获了一串哀叫。
“哎哟我去,狗子你干什么!疼死我啦啊啊啊!!”
宋隐颠动着脊背想要逃脱,可惜被二狗死死地按住了肩膀,只能像条上了岸的鱼似地甩动着两条小腿。
齐征南后退两步欣赏着宋隐徒劳无功的扭动。可是看着看着,他却发现那小子虽然把脸按在枕头里,可露出来的耳朵尖却是红彤彤的。
这个样子,难道是在为光屁股而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