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受伤了,站不起来,大家行行好,帮我把我爱人送去医院好不好?”沈鹤庭哀求道。心里一时有些感慨,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求过人,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这种地方。
众人一听要他们帮忙,呼啦一下全散了。这忙可帮不得啊,小心引火烧身。
沈鹤庭只好继续抱着蔡元君哭。
“吵死人了!”不知道哪个房间传来一句。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情他们。
沈鹤庭的两个孩子立刻跑过去关上门,沈鹤庭的哭声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直到最后几不可闻。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鹤庭又去求人带蔡元君看病,依然没人肯帮忙。
“还没死啊……”众人都好奇地小声嘀咕道:“倒是命大。”
“活得了今天也活不过明天,那么多血呢。”一人小声道。
众人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晦气死了!咱们楼里要出个死人了?”一个女人说道,听声音就是昨天晚上嫌他们吵的那个女人。
这句话让众人心里一顿,确实如此哈……那可真是晦气死了!众人看沈家人的眼光更是一点同情都没有了。
而昨天已经确定要批斗蔡元君的同事,没有等到她来上班,立刻找到家里来。
就见到了一个血淋淋垂死的蔡元君,又听邻居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什么也没说就要走 。
沈鹤庭叫住了人:“同志,帮我把蔡元君送到医院去吧!”
“我们还要工作呢,哪有时间!你自己去。”来人说完片刻不停就走了。
沈鹤庭出去,拿着家里仅剩的5块钱,求爷爷告奶奶地借来一辆平板车,拉着蔡元君出去了。
下午回来收拾残破的行李,顺便告诉邻居们,大夫说蔡元君的伤势很重,他们治不了,要去首都的大医院才行,他现在要带着蔡元君去首都。
众人看他的背影就跟看傻子似的,不过因为人没死在楼里,他们也少了些敌意。
“倒是有情有义。”最开始说晦气的女人酸酸道。
沈鹤庭匆匆赶到火车站,封华递给他一个包裹:“快找个地方换上。”里面是几件平常的衣服,外加厚厚的棉袄棉裤棉鞋,围脖手套什么的。
现在已经是12月份,哪怕是阳历,东北已经很冷了,没有厚装备他们得跟蔡元君和蔡亚君第一次去东北一样,困在火车站里。
蔡元君和孩子们已经换好衣服,围着厚厚的围脖,一是冷,二是怕人认出来。
等沈鹤庭再出来,封华递给他俩两张介绍信、钱和粮票。介绍信上的身份姓名什么的自然都是伪造的。
“这是地址,别走丢了。”封华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们。
蔡元君是去过故家屯的,但是是她开车送过去的,做公交怎么走,她肯定不知道。而且到了县里已经没有公交,全靠两条腿,她还真怕他们走丢了!
大雪天的,走丢了可是要冻死人的,所以地址只到公交到达的县城。
“我一会儿给故家屯的大队长拍封电报,让他去县城接你们,你们到了就在招待所呆着。”封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