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留下显眼的伤。”殷逢淡道,“免得我们家尤尤怪我。”
涂鸦笑了一下:“是。”这种事,他最拿手了。
罗羽闻言拼命挣扎,脖子都梗直了:“你敢在警局里动手?信不信我告得你牢底坐穿?”
结果殷逢又拍拍他的头,跟拍一只狗似的。殷逢说:“摄像机是你故意踢翻的,这个动作被录下来了。你在审讯室里畏罪意欲自杀,是我的司机救了你,为此还和你发生了激烈的搏斗。不谢。”
罗羽快要被气死了。但确实就像殷逢说的,他当时踢摄像机,纯粹是想痛揍这傻子一顿,反正死无对证。如今自己要被揍了,摄像机还是自己踢的,真的百口莫辩死无对证。
“禽兽!”罗羽狠狠骂道,回答他的,是涂鸦一记闷拳,砸在了不起眼的右肋骨下,于是罗羽一下子发不出声音了。
殷逢眸光平淡至极地看着他挨揍,嘴角扯了扯:“骂得好。”
看了一会儿,他已觉意兴阑珊,留涂鸦善后,转身出门。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天空浮云,飘飘淡淡,聚散不定,宛如人生。脑子里放空了一会儿,他听到身旁有人走近。从脚步声,已分辨出是那个女人。
于是他懒得回头,只是依旧眺望远处。
尤明许却愣了愣。
殷逢此时只披了件西装在身上,扣子都没扣,外套搭在阳台栏杆上。显出几分懒散和随意。而他望着远处,有些出神,并无这几日的阴沉冷淡神色。那深邃清亮的眼睛,倒显出和曾经的尤英俊相似的气质。
审讯室里的闷响已经停了。
尤明许看一眼紧闭的房门,狐疑地问:“你在搞什么?为什么把罗羽的律师打发下来找我?”话一问出,神色一震,便要转身往审讯室里冲。
殷逢一把把她拉回来,说:“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进去。”
尤明许怒道:“你不能在警局滥用私刑!”
“不。”殷逢笑笑,“真的是他先动手的,踢翻了摄像机,想揍我。我正当防卫而已。”
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尤明许倒是知道罗羽的尿性,会这样对殷逢动手也不足为奇。可是……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拉开,涂鸦看一眼门外两人,头垂下去,走到一边去了。
尤明许一眼就看到屋内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罗羽,虽然看着是很爽,这家伙丧尽天良的事干过不少,但到底不妥。
“别心疼前男友。”殷逢凉凉的嗓音响起,“他整我一次,不过还给他而已。已经便宜他了,我就不信,他现在比我当时还惨?”
尤明许脑子里骤然闪现那个曾经在自己怀中颤抖的,麻木的,被整得如同死去般的尤英俊的模样,一时倒也沉默。可转念又想,自己其实早替殷逢揍回去一次了。结果他今天又揍一次。
尤明许:“你就不能等他离开警局再下黑手?非得在我的地盘动人?”
殷逢看她一眼:“君子报仇,一天都晚。”
尤明许:“……”
这时,许梦山神色凝重地从楼梯跑了上来:“出事了!”
尤明许:“怎么?”
“向荣刚刚死在看守所了!”
尤明许和殷逢都色变,殷逢问:“怎么死的?”。
许梦山答:“初步怀疑是慢性中毒,突然病发,狱警发现时,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