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凯旋归来!”
他带马奔驰了起来,拔出剑指向前方,三军跟随他大声呼吼,皮鞭声和牛吼声里,一辆又一辆的大车缓缓开拔。
成帝三年八月初三。
淳国之南的黾阳城,城外的一座小屋中。
男人笼罩在一身漆黑的铁甲中,他跪坐在竹席上,默默地对着眼前的刀架。刀架上横着一柄佩刀,刀装朴素,方头直身,是战场上常见的武器。他的盔甲沉重,身材却并非很高大,跪坐的时候,这身重盔重甲便撑在地上,显得非常累赘。男人的一只手捧在胸前,手中滚着一串念珠。他闭着眼睛,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屋子一角香炉里的线香已经熄灭。
鸟儿振羽的声音由远而近急速地逼来,一只雕像是扑食似的从窗口突入,极快地落在男人握着念珠的手上。它低头啄着念珠,念珠的绳子被它啄断了,珠子落了满席。
“真是捣乱的家伙啊。”男人低声说着,从雕脚上的竹枝里抽出了信。
信很简单:
“梁秋颂代国主传令,将军复风虎骑军都统领职位,南征勤王,军令受国主节制。此公决胜之际,三军待公久矣,公当速进,速进,速进!”
连续三个“速进”,说了写信人的急切,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把信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烧掉了。
“义父!义父!义父!”大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个穿着朴素白衣的年轻人从外面扑进来,脚下一绊,跪在地上,“外面有穿盔甲的人,带着刀剑闯进来了!”
外面果然传来了人声,可是并不喧闹,而是整整齐齐的脚步声。
男人的眼睛在面甲下依旧安静:“华茗,不要担心,他们是知道了消息,来通知我的人。”
“什么?什么消息?”年轻人瞪大了眼睛。
“国主复我都统领之位,命我南征。”
“义父……义父不可以答应!”年轻人焦急地大喊,“这是重进狼窝啊!梁秋颂……”
男人竖起一只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他起身,抖了抖铠甲,走出了自己冥想的小屋。屋外的空地上,并排跪着二十余人。他们都穿着精致的薄钢铠,这是淳国风虎骑军的将领才能装备的制式铠甲,跪在空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千夫长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