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瑜露出一截手腕,指着上头的镯子,说:“这种祥云花纹的呢?”
姚氏本以为事情成得容易,等净云过来找她时,才知道前厅不好了——原来那傻侄儿,居然把白玉祥云簪子给露了出去!
她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姚沐昆知道闯了祸,在一旁不知所措,而许知瑜正拿着簪子哭,一见姚氏,扭过脸不与她说话。
姚氏哪知道这就露馅了,刚想说不是才见簪子在当铺么,就听净月说:“当铺那簪子应当只是相似,这簪子,才是和镯子一对的。”
连后路给她堵了。
见可以收网了,许知瑜擦了擦眼泪,她眼眶微红,神色却并不悲戚了,说:“我的嫁妆都已经重新清点过,既然姨娘不能好好守着,那就让我自己守着吧。”
姚氏一口气提不上来,哗啦啦地哭,说:“瑜姐儿定是对姨娘怀恨在心了!这么多年来,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此时姚沐昆总算搞懂了情况,说:“不就是你的嫁妆嘛,你要是嫁给我,我们之间还需要这般区分么?”
尤嬷嬷大怒,道:“你这种登徒子,还敢肖想瑜姐儿?”
许知瑜知道他是个欺软怕硬的无赖,遂说:“还有什么话,去衙门说!”
她心绪不为姚氏所动,这一声,冷静且冷漠,姚氏擦了擦眼泪看她,才发现这个女娃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那么稳重的神情了!
她心里大惊,知道是自己掉以轻心了,心想此时除了先闹着,再无别的法子,便坐在地上哭:“真是上天不给活路,养大的孩子拿我当贼!”
姚沐昆听着许知瑜的话,怒气也上来了,说:“你们欺人太甚,就拿了几样东西怎么了?我姑妈给你们当小的,委屈了自己这么多年,拿这点都不够用的!”
许知瑜冷笑:“去衙门。”
姚氏继续哭天抢地,姚沐昆便指着许知瑜说不肖,搞得前厅吵闹极了。
忽然小门房来通报,许知瑜本已不耐烦,此时心里沉了沉,问:“可是俞家的人又来了?”
门房挠了挠头,说:“并非俞家,他自称是苏公子。”
苏华风?来得太巧了!许知瑜刚站起来想去迎接,便见到苏华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今日他穿了件玄色的外袍,衬得眉目更为俊俏,腰带上垂着一块青玉,走起来的时候那流苏晃动了起来。
尤嬷嬷暗道这流苏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许知瑜笑着道:“表哥,我刚好在处理家事,叫你碰上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且先去小亭坐坐……”
“怎么回事?”苏华风问。
许知瑜垂了垂眼,道:“家中出了些事……”
苏华风端详着她精致的侧脸,她方十三岁,遇到家里这么大变故,忽的就长大成人似的。
“我做错了什么吗?都是误会啊!”姚氏哭喊着,“瑜姐儿,你就忍心把我送去衙门?我平日里待你多好,你就这样待我?”
许知瑜微微低头看她,道:“不说平时,如今你不雪中送炭,我不怪你,但是你还抽炭……你不配做许家人。”
苏华风动了动眉头,朝身后几个侍从挥挥手,道:“把人绑起来打。”
太直接了。
许知瑜心头一跳,看向他,他此时看着姚氏的双眼,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这些侍从们动作迅速,找来了绳子与大板子,手脚利落地把挣扎着的二姚绑起来,便要上板子。
“这……”许知瑜犹豫地说。
苏华风低头看她,哄小孩子似的说:“对这种无赖,打就是了,你莫怕。”
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
许知瑜看着侍从们高高举起的板子,她心中信的还是衙门,在自家做这样的事,估摸着也是犯法的。
倒是尤嬷嬷与净月十分欢喜,指着被绑起来的姚沐昆骂,什么登徒子敢肖想她们家小姐。
肖想许知瑜?苏华风微微眯起眼睛。
“你们要上私刑?还没有王法?”姚沐昆破口大骂。
苏华风阴沉沉地看着底下二人,眉目间的戾气十足,道:“我就是王法。”
一板子下去,姚氏哭喊着要去衙门。
苏华风不为所动,对侍从道:“男的打死,女的留半条命。”
打死?许知瑜可从没想过。
这句话叫她冷汗连连,她轻轻抓着苏华风的袖子,说:“表哥,把他们送去衙门吧,要是真死在这里……”
苏华风低头看她,鼻息间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许知瑜听到那惨叫声,心内只是有些惊惧,但是身体更诚实,竟忍不住肩膀一耸,眼睛都不敢往那边看了,跟个小白兔似的。
苏华风勾了勾嘴角,说:“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苏华风:敢肖想许知瑜?狗命拿来
许知瑜:……我表哥好像真的有点凶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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