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刻功夫,一杯热腾腾的鲜牛奶和一块草莓味儿的慕斯蛋糕端到了白珊珊面前。
白珊珊愣了下,有点诧异商家这位女佣小姐姐怎么会这么了解自己的口味,边双手接过边笑眯眯地说:“谢谢你。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喝这杯果茶就好。”
她长了一副天生的好人脸,五官精致轮廓柔美,嘴角浅勾那么一笑,连眉眼都弯成了小月牙,很容易就会令人想要亲近。吉娜年纪不大,两年前才接受完专业培训被内部引荐进入商家,平日在商家冷漠压抑的气氛里待惯了,随时都严肃安静谨言慎行,乍一瞧见白珊珊这么亲切的人,顿时心生好感。
吉娜也跟着笑了下,说:“小姐不用客气的,您是先生的贵客,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女佣小姐姐说的国语,但发音并不算标准,听着颇有那么几分东南亚地区的腔调。白珊珊心里想着,又观察了一下小姐姐较一般姑娘而言更健康黝黑的肤色,好奇道:“小姐姐不是中国人吗?”
女佣姑娘答道:“我叫吉娜,是菲律宾人,刚来中国两年。”
“这样啊。”吉娜看见白珊珊拿叉子扎了一小块儿慕斯,放进嘴里嚼啊嚼,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自己,忽然很认真也很好奇地说:“你家老板这么难伺候,在这儿干活一定很辛苦吧?”
闻言,吉娜低眸思考了几秒钟,回答:“其实也还好。先生前些年很忙,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美国和欧洲,在中国待的时间很少。不过就算先生在家也没什么吧,先生人挺好的,除了有严重洁癖、不许任何人碰他的个人物品、不许任何人和他有肢触、不许管家之外的任何人进他的卧室,连整理房间都不行、睡觉务必绝对安静连电流声都不能有、讨厌所有甜食、喜欢黑白色,喜欢黑暗的环境……”
女佣小姐姐掰着指头巴拉巴拉地认真列举,听得白珊珊眼冒金星脑子晕乎乎,内心悔不当初:看看,傻了吧!让你闲着没事儿瞎瘠薄问!
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开启的话题,跪着也要听完。白珊珊默,眼观鼻鼻观心,边吃草莓慕斯边听吉娜念经似的说着她家先生的各种禁忌和各种特殊癖好。
足足过了两分钟,吉娜才为这一话题打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笑嘻嘻地说:“除了这些之外,先生并没有其它挑剔的东西,也不难伺候。”
白珊珊:?
这位国际友人,认真的吗?就你说的这些还不挑剔不难伺候,你真的不是反装忠黑装粉吗?
白珊珊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啊,商先生确实是个挺好挺不挑剔挺不难伺候的人。”
之后白珊珊又跟吉娜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就在她一块儿草莓慕斯吃完、热牛奶也喝得只剩一口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花园方向传了过来,由远及近。
白珊珊扭头一瞧,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从外面进来了。妇人五十几岁的年纪,容貌明显区别于亚洲人,茶褐色且微微泛白的头发盘在脑后,五官深邃立体,气质沉稳温和,但那双眼睛的目光却非常的锐利并且有力。
白珊珊微微怔了下。这张面孔并不算陌生,短短几秒光景,一个名字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格罗丽。”妇人的身影一出现,吉娜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去,然后又转过头看向白珊珊,小声朝她道:“这是格罗丽,是这里的管家,她是看着先生长大的。”
话音刚落,格罗丽人已经走到她们跟前。
白珊珊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她把握着分寸朝妇人露出了一个既温和友善又不乏初次相见的陌生感的微笑,并没有说话。
对面,格罗丽在看见白珊珊之后也明显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这种惊讶的情绪也在极快的时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秒,她看了眼边儿上有些无措的吉娜,没什么表情地说:“庄园的绿植需要修剪,大家都在忙,你倒清闲,在这儿和客人闲聊。”
“对不起,格罗丽。”吉娜抱歉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白珊珊心里有点打鼓,生怕自己拉着吉娜闲聊的事会害这个可爱的女佣小姐姐挨骂。
好在管家阿姨并没有要责骂女佣小姐姐的意思。她只是摆手了句“去帮忙吧”。
虚惊一场,吉娜和白珊珊都悄悄地呼出一口气。吉娜朝白珊珊笑了笑,动动嘴唇说了句“再见”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顿时只剩下白珊珊和格罗丽两个人。
格罗丽微垂眸,语气平淡:“小姐,先生的视频会议已经开完,您可以上楼了。”说完伸手一比,“请跟我来。”
白珊珊微笑,“有劳管家了。”
随后格罗丽就带着白珊珊上了楼。
跟在管家格罗丽身后,白珊珊盯着对方圆圆的后脑勺,忽然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是神奇而充满了戏剧性——她在高中时代曾和某商姓大佬同桌整整一年,并且和那位大佬同桌家的管家阿姨也有过寥寥数次接触。
如今时过境迁,大佬长大了,成了真正的霸道总裁超级大佬,管家阿姨老了,从中年逐渐步入老年,巧合的是,大佬和他的管家阿姨都不记得她这个小同桌了。
果然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连失忆都如此统一。白珊珊脑子里思绪乱飞。
“先生就在里面等你。”突的,格罗丽冷淡的声音将她飞远的思绪给拽回来。
白珊珊回神,抬头一瞧,只见面前是一扇紧闭的房门。和上回在会所时看见的一样,里面的人跟生怕憋不死自己似的,黑漆漆一片,连丝儿光都没透出来。
格罗丽说:“这是先生的卧室,没有他的允许我们不能进去,我就带你到这里了。小姐,请进。”说完,握住门把一转,替白珊珊开了门。
没有允许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