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看着他:“你轮班呢,还是你睡吧。”说罢,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哥的肩膀借给你靠。”
同样是年纪小小自称哥,陈凯的下场是被他哥暴打,而舒然则是把徐慎给逗乐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三小时轮一次,徐慎也没有拒绝媳妇儿的好意,考虑了一下说:“行,那我眯一下。”
舒然只是说出借肩膀,结果徐慎直接靠在他怀里,就闭着眼睛休息去了。
舒然瞪眼,徐慎这人也太得寸进尺了……不过开长途大货车真挺辛苦的,舒然又没舍得推开对方。
王狗熊看到这一幕,根本没有多想,车上空间有限,弟兄们常常都是睡得东歪西倒,叠罗汉一般,没人计较这个。
舒然很快就发现,徐慎这货还真睡着了,他低头一看,这人睫毛还挺长,差点儿就能戳到他脖子。
这种环境都睡得着,只能说明人家徐慎真的不娇气,不挑。
出车路途上是枯燥的,舒然一开始无聊的瞪着眼,脑海里在构思自己的绝世大作,随着被晃荡晃荡,渐渐他也把头歪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自己靠在徐慎怀里,和徐慎对调了位置。
“你可醒了。”徐慎让王狗熊停车,下车解手:“一起?”
舒然揉揉额头,手脚僵硬地下了车,感觉自己应该是睡了挺久的,他嗔怪:“一直憋着呢?怎么不叫醒我?”
徐慎找了个王狗熊看不见的位置站好,轻轻笑道:“看你睡着这么香,哪儿舍得喊。”恨不得抱在怀里摇着他继续睡。
“嘶,”舒然也站好了:“下次不许这样了,你憋出病来还得我伺候。”
“知道了。”徐慎回头看了眼路边的大货车,随后飞快亲了舒然的嘴角一下。
舒然侧目。
徐慎:“以前奔生活觉得很苦,从没想过还能是甜的。”
舒然看见徐慎嘴角的笑,也笑了笑。
太阳出来了,白天很热,他们出来一趟汗流浃背。
这次回到车上,徐慎和王狗熊换了座位,舒然说:“狗熊哥,你开车辛苦了,副驾驶给你躺下休息,我坐中间这块儿就行了。”
王狗熊开心地笑了,露出两颗雪白的门牙:“你真客气。”
“饿了没?”舒然拿出烙饼招呼他:“我姐烙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放了很多油烙的,王狗熊之前就闻到了香味儿,这会儿也欣然接受:“好嘞,来一块。”
他怕自己手不干净,让舒然给他拿,舒然忙说:“没关系,哪讲究这个。”
王狗熊拿了烙饼,笑呵呵地吃了一口,看着舒然说:“我们是糙惯了,但你看着挺细致的,是斯文人。”
“哪里就斯文人了,都一样。”舒然回头问徐慎:“是吧慎哥,我斯文吗?”
徐慎笑说:“不算吧。”斯文人干不出有些事儿,但舒然干得挺顺手的。
“是吗?那是我看不准。”王狗熊很听徐慎的,承认自己看错了人有些腼腆。
舒然招呼完王狗熊吃东西,就盯着徐慎开大货车的技巧看,争取以后可以独自跟徐慎的车,那样就不用抛硬币闹矛盾。
“想学吗?”徐慎看出舒然的意图,接下来特意操作得很规范,还会给将他掰开揉碎地讲解。
不是王狗熊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慎哥,但他属实迟钝,没往歪处想。
甚至王狗熊偶尔也热心地插上两句,在王狗熊眼中,徐慎和舒然的关系再纯洁不过了,就是姐夫带小舅子学跑车而已。
就这样三小时一轮,三小时一轮,他们在天色擦黑之前来到聚集点,也就是服务区,晚上在这里边过夜。
现在的‘服务区’没有后世的服务区那么方便,只是提供给过路司机的一个聚集场地,可以招待一下茶水和便饭。
有个规模不大的修车铺子,以及公共厕所。
舒然一路都在大自然中解决,看见公厕想去,徐慎心疼地看了媳妇儿一眼:“最好别去,我带你去找个角落都比那好。”
舒然竟然秒懂,想起了自己在旅行途中上景区洗手间的经历,就赶忙听了徐慎的忠告。
二人回来后,去店里吃了碗热乎乎的云吞面,不愧是服务区,卖得贼贵。
徐慎还帮其他一起出车的弟兄们付了饭钱,他们也都是轮流过来填饱肚子的,因为车不能没人看着,有偷油贼会盯着他们的油箱。
晚上也会安排人手巡逻守夜,所以说,出车是个很苦很累的活儿。
守夜的弟兄们,直接在油箱旁边摊上一张席子,没轮到守夜的人就在车上吹着风扇睡。
舒然他们这辆车,上半夜是王狗熊守夜,两人吃饱就回了车厢里,等天黑了之后黑灯瞎火,要拉个小手还是亲个嘴儿都很方便。
“今天累不累?还吃得消吗?”徐慎抱着媳妇儿的腰身问,心情有些复杂,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有本事,可以给舒然好点儿的生活,结果还是要对方陪自己奔波。
“我又没干什么,”舒然说:“应该我问你累不累才对。”
“真的不累?”徐慎贴着他的耳朵,仔细确认。
“嗯。”说实话,舒然觉得这样轻轻松松地跟车,还没有跟徐慎大战几场来得疲惫。
徐慎听了这个比较,低低地笑起来,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对比?
“事实。”舒然也笑,窝在座位上轻咳一声:“慎哥,你快睡吧你,下半夜轮到你守夜。”他说替徐慎,徐慎又不肯。
两个大长腿挤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一时很难睡着。
徐慎握住舒然的手,十指交扣在一起摩挲,缠绵悱恻得不行,哪怕不说什么也很带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