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愿意照顾他是一回事儿,他自己不能理所当然,眼里还是应该有点儿活。
“怎么不喊我?”舒然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捡起树皮往炉灶里扔。
徐慎发现媳妇儿来了,急忙说:“这里很热,你出去。”烧个火而已,他自己就可以了。
“不。”舒然说。
“……”徐慎拿他没辙:“那你坐远点儿,一会儿烤得满头汗。”
这个提议舒然接受了,坐到门口有风的地方去,一直陪着徐慎把晚饭做好。
“菜做得很糙,你别嫌弃。”徐慎第一回 正儿八经地炒菜给舒然吃,以前都是周惠掌勺,他得提个醒儿,让舒然别期望过高。
“我不干活,有的吃就不错了。”舒然拿起筷子说:“哪还能挑三拣四。”那得是什么人。
“你可以挑。”徐慎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你挑我才有进步空间。”假如是陈凯他们吃了还嫌弃,那就不行了,徐慎非把碗扣他们脸上不可。
舒然笑了笑,吃了一口徐慎用猪油炒的青菜,说:“味道还可以啊。”还是炖过的,菜很软,细节满分。
“谢谢夸赞。”徐慎心里美滋滋的。
他真的很喜欢舒然了,不管舒然是不是他媳妇儿,越相处越发现,就算做朋友舒然也会让人很喜欢。
头脑聪明,性格也好,决定了的事情就不摇摆,给人一种坚定的力量感,这脾气很容易招人稀罕,挺爷们的。
也是,舒然为自己姐出头,最开始这做法就很爷们。
周惠出嫁了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儿,二人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都痒痒的,有预感到要发生点儿什么。
昨晚是因为太晚了才没做成,今晚没有阻碍了,连舒然自己都早早不用人催,主动去洗洗。
徐慎望着那人率性坦然的行为,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太可爱了着实是。
今晚很是热烈地亲近了一番,没有周惠在,更加如鱼得水了。
两个人都挺疯的,要不是害怕邻居听见以为他们在打架,还能更疯一点儿。
酣畅过后,彼此都无比满足。
舒然软绵绵地靠着徐慎休息,忽然想到,其实孑然一身未必不是另一种自由和拥有。
假如徐慎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那徐慎大概率不能辜负家庭而选择拥有他。
他们这样的人,厮守有罪,幸而都是孑然一身,谁也没有挂碍。
次日上午,徐慎载着舒然上门去看新婚的周惠,除了带着连夜画好的设计手稿,还带了一些菜和水果饼干,这年头出门走亲戚就是这些标配了。
张云生还在休婚假,两口子高高兴兴地招待了舒然和徐慎吃中午饭,气氛和乐融融。
现在徐慎有安全感了,也不再逼着舒然跟他姐说,反倒觉得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舒然不会走。
说了反而闹不愉快。
周惠屋里,舒然把设计稿给她:“姐,你说过要开裁缝店的,这是我的一些构思,你用得上就用。”
“瞧瞧。”周惠忙擦干净手,接过一看都很喜欢:“哎,虽然简单,但是很好看。”跟时下流行的款式很不一样呢,时髦极了。
她喜欢就好,舒然说:“今天还有另一件事想跟你说。”
周惠的眼睛都黏在稿纸上:“什么?”
直到她听见舒然说:“明天我就要跟着慎哥南下跑生意去了,可能迟点儿才回来。”这才抬起头来,惊讶:“你跟着慎哥跑生意?不进单位了?”
舒然嗯了一声:“我想帮慎哥。”
在外面跑生意很辛苦,三餐都不固定,周惠的第一反应是不赞同,但是想想,是去帮徐慎又不是别人,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你都跟慎哥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姐。”
“那你在外面要小心,”周惠叹了口气,也不劝弟弟了,一一叮嘱:“要听慎哥的话,做事勤快点儿,不要娇气。”
“嗯。”舒然说。
“路上吃东西不容易,我给你们烙点饼。”周惠立刻放下手头的东西,紧着去厨房烙了饼,为了不容易坏,特地放了很多油,让他们带在路上吃。
啃干馒头不饱腹,还是得吃有油的。
舒然看到周惠和姐夫日子过得好,也就放心了,和徐慎拎着一大袋烙饼,转道去跟明天要出车的弟兄们接头。
和往常一样,出发之前他们得开个小会。
都是跑车的老生常谈了,还有一些事交代,徐慎说:“这趟我也去。”
立刻有人问:“慎哥和谁一辆?”他们自然都想跟徐慎一辆。
然而徐慎却说:“我开一辆,不用谁跟车。”
他只想带自己媳妇儿,有别人在的话连拉个手都不太方便。
“不用跟车?”说话的人是舞厅遇到过那个,叫李杰:“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不跟车怎么成?”
现在的路不是高速,路况也没有那么好,要走得很小心,人和车得在路上摇摇晃晃三十多个小时。
“也不是没有。”徐慎指着舒然:“他跟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