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咬唇不语。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他力度,可有时候仍会觉得疼。就像今天,真的疼,疼的心尖发颤,却又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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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天霁,景色美不胜收。
家仆们却没有好心情,光是打扫干净这些雪,对他们来说已是一件麻烦事。
明日是宋夫人生辰,后院的那些个姨娘们纷纷前来道贺,不管大小高低。宋夫人乐得给人一张笑脸,询问上一两声。
龚氏早早在这边坐着,她离开京城已经许多年。当初远嫁并不顺心,毕竟远离京城,不过好处是丈夫有个肥差,是当地的盐运使,日子怎么说也舒坦。再看龚文柏的这些女人,府里单养着这些人,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心中啧啧两声,低头得意喝了口茶。
待到屋里终于清净下来,外头日头也起了高。
宋夫人瞅了眼下首的龚氏,笑着问:“茶水可还可口?”
“自然好的,”龚氏帕子拭嘴,脸上带着关切,“嫂子看起来像没睡好,是有什么事儿?”
宋夫人叹了声:“家里的事都得张罗,总觉得力不从心。”
两人闲聊了几句,龚氏突然压低声音:“是因为无双?我就提醒过这奴婢不安分,你看做做样子出去,转身就回了府中。”
宋夫人皱眉,捞起桌上茶盏。
“嫂子,你太宽容了。”龚氏看似掏心掏肺,摇摇头,“放任她们,只会越来越过分。你可知昨儿的大门外,一个男人拦下世子,说要为她赎身,这算什么事?”
“荒谬!”宋夫人鼻子送出一声冷哼,“当这伯府可以随意来去?”
“谁说不是?”龚氏连忙接话,“说句不中听的,那些个贱皮子总是会些狐媚手段,咱们是心知肚明,可架不住男人们喜欢。”
她的话里有话,让宋夫人不得不想到龚文柏身上,继而思虑着龚拓。
见人脸色松动,龚氏笑了笑,满满的讥讽:“听说昨晚世子留宿在书房,还不是无双缠着……”
“行了,”宋夫人开口打断,茶盏往桌上一搁,嗒的一声,“世子院里的事儿,哪个长舌头的瞎传?”
她反感龚氏的目的太明显,前日借着龚敦的狗做文章,好,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她们住下;如今倒好,开始往龚拓房里打探了?她的儿子,再怎么样也是年轻有为,比府里那些吃闲饭不上进的好出太多,怎么睡一个奴婢都不成?
龚氏脸上一僵,讪讪扯了下嘴角:“良言苦口,我也是怕嫂子你养虎为患。”
宋夫人心中冷笑,养虎为患?
伯府现在是大不如前,龚文柏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可说到底,他们是勋爵之家,祖宗留下的基业还在,她心中的儿媳人选,可比胥舒容好太多。
想到这儿,遂抚了抚发鬓:“你说的也对,奴婢该有自己的本分。”
龚氏偷偷观察着宋夫人脸色,随后附和了声:“是这样。”
眼看宋夫人有些疲惫,龚氏也不好再坐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
人刚走,宋夫人狠狠拍了桌面,剩的半盏茶全部洒在桌上。
秋嬷嬷赶紧过来,拿着布巾擦拭,小声道:“夫人莫要生气,气伤了身子不值当。”
“我明日生辰,她今日给我说这些,不是故意添堵?”宋夫人笑了声,嘴角冰冷,“还打探到世子那儿去了,她心里想什么呢?真以为除掉一个奴婢,她就随意了?”
秋嬷嬷倒是不急,往前一站:“咱家这位姑奶奶厉害,在夫家将姑爷修理的服服帖帖,没有旁的女人,总以为咱伯府也一样。”
宋夫人眼中闪过不屑,转而问道:“无双呢?”
“她说去照顾盼兰几日,留在课镇院,不会露面,夫人放心。”秋嬷嬷就回了句,又道,“夫人是不是想到年后给她的去处了?”
宋夫人嘴角翘了翘:“算是吧。”
秋嬷嬷也不过问,只说去刚才的事:“奴婢总觉得,姑奶奶还会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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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阴暗,除了遮挡风雪,和外面几乎一样冷。凌乱的床上瑟缩着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呜咽不清。
“盼兰。”无双弯下腰身唤了声,呼吸瞬时凝住。
前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披头散发,肿胀的脸满是淤青,已看不出原先的秀丽。
身边婵儿气得鼓着腮帮子:“大公子怎能这样?事情都没查明,就打人。”
无双叹了一声,这就是奴婢,可以随意打骂。哪怕出了人命,往官府里打点一番就行。她自是不信盼兰会去偷什么东西,多年相交,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婵儿,记得府中要少说话。”她提醒了一声,“你去看看郎中来了没?”
婵儿到底年轻些,心有不甘,又很害怕,轻推开门出去。
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下,用力睁开一只眼,浊泪从眼尾滑下,嗓子哑的不像样:“无双,我怕……”
无双鼻尖发酸,攥上盼兰的手,滚烫如炭:“别怕,我在。”
可盼兰好像并未听进去,一直呜呜咽咽的说着,浑身发抖:“他不会放过我,会打死我……我没有偷,他把我埋进狗坑……”
后面的话含糊不清,无双却已明白猜到。
龚敦的狗发疯吓到胥舒容,龚文柏把狗给打死。龚敦不敢对龚文柏和宋夫人发火,便拿着盼兰撒气,竟丧心病狂的用一个活人殉葬一只狗?
“大公子去了乡下庄子,一段时候不会回来,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