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值中秋佳节,夜空悬挂着一轮圆月,除了月亮皎洁,其余地方皆是漆黑一片。
若是以往,梁漪是一定会出门赏月,她会约上三五个好友,一起泛舟于湖上,或者去游街市买些喜欢的物件。
那些场景仍然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发生一般,但当看着窗外的圆圆的月亮的时候,梁漪心中的悲戚又一点点地装满了整个心房。
她没在房间里待着,而是在门外的走廊上站着,秋天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但这并不足以将梁漪的思绪吹回现实。
她皱着眉头,回想着自己在嘉朝的种种。
梁漪向来不信天意的,因此曾经对于圣上的赐婚略有微词,尽管没人知道她的想法。
那是她的婚事,可当圣旨下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要嫁给大名鼎鼎的宽王。
赐婚当天,梁漪刚及笄。
圣旨里明写着,三年后她将嫁给宽王,成为嘉朝的宽王妃。
宽王乃皇上第三子,三岁识字六岁诵诗,自小便是众多皇子里最出色的一个,而且他既能文也能武,十五岁便征战沙场,未曾有过一次败仗,十八岁回京时早已名声大噪,再加上为人谦逊有礼,颇受百姓拥戴。
按理说,宽王如此优秀,她不应该如此态度。
但因为这桩婚事是灵心大师算出来的,说是事关嘉朝的兴盛衰亡,这让梁漪感到极度不自在。
想到这里,梁漪的眉心就忍不住跳了一下,因为她出生在权贵家庭,她的婚姻她做不了主,这让她无可奈何。
不过事情的走向总是那样让人难以预测,梁漪还没来得及跟宽王见上一面,她的未婚夫便领兵去了边疆打仗。
这一去就是两年多,回来的时候不如往日意气风发,相反,极其狼狈。
不是因为打了败仗,而是因为得了重病,御医名医请遍,也都束手无策,皇上为此大发雷霆。
最后不得不为爱子另走偏方——提前三个月娶丞相之女梁漪,冲喜。
结果......无济于事,甚至在成婚当天,她的夫君宽王还没掀起她的红盖头,便倒在了地上。
梁漪作为新晋宽王妃握紧了自己的覆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不知所措。
她的夫君死了,倒在地上以后没有半点挣扎,直接没了呼吸,梁漪甚至还没见过活着的他。
而她刚嫁人就死了丈夫,且对方还是家喻户晓的宽王,因此她守丧的时候听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但在守丧的第三天,已经被关进天牢的灵心大师托人带了信给她,信里的意思简洁明了——一切皆是天意。
梁漪看了信之后便不省人事,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别人,到了另一个世界。
回忆就到了这里,梁漪的眼眶已然蓄起了眼泪,她眨了下眼睛,豆大的泪珠就砸了下来,在地上成为一朵花,藏在了黑夜里没人看见。
原身的房子租在了五楼,这里的环境很一般,或者说有点差,昏暗的路灯下也可以将地上的塑料袋等垃圾看得清清楚楚。
梁漪把目光停在路灯上,灯光周围有小小的飞虫在活动着,它们似乎倾巢出动了,密集得让梁漪看了以后感到一阵难受。
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密集恐惧症,不去看不去想就好了,梁漪就此挪开了目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饿了,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有个不知道是谁的人送的月饼没吃,她还可以靠月饼饱腹。
那个人会是谁呢?以及原身的恋人今天没来那明天会来吗?自己要怎么赚钱活下去?还有肖启文说的万达城在哪儿?
一个个问题蹦到梁漪的眼前,让她一阵混乱,最后决定还是先吃了月饼再说。
月饼只有两个,梁漪是真的饿着了,因此很快就吃完了,但距离“饱”显然还差了好几个月饼。
梁漪自认为自己的食量不大,但今天由于原身的离开,她中午的时候连点外卖的动力都没有,索性不吃了,直到现在才进食。
整齐的小桌上放着看起来精致的月饼盒,梁漪舔了下唇,接着叹口气将它们丢进了垃圾桶。
这屋的透气不太好,窗口开全也没办法消散掉霉味酒味,梁漪收拾了一番后拿起睡衣进了浴室洗澡。
无论如何,明天她都得离开这个房间,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