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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5)(1 / 2)

特别的。


待到锣鼓声起, 万众期待的登台,


台上人光是一颦一笑,演的风流模样却足以倾倒众生,


若是愿意往台下看一眼,怕是都能让人忘乎所以。


可惜戏台离最近的观众座位也有三四米之远,这在其他的戏班也是未有的,不过在这里却也没人敢说什么。


戏楼里面温暖如春,


外面却飘着雪, 虽说是南方, 但雪落到檐上地上, 丝丝化成了水, 这沁冷的湿气也深入骨髓里去,


一穿着的并不厚实的年轻小伙子,像是有什么急事跑得飞快, 偏生又灵巧得避开撞到什么行人,眼角余光忽然瞥到巷口处衣衫褴褛蜷缩的乞儿,步子微微一滞,但又很快没影了。


冻得脸蛋耳朵都生了冻疮的小乞儿闭着眼窝在墙角,似乎感觉到有雪落到他破烂的衣领里,忍不住贴着墙壁瑟缩了一下,仿佛能给与点温暖,而那单薄衣裳根本起不到任何御寒作用。


忽然他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忍不住睁开眼,是那个穿着简单棉布衣衫跑的飞快的年青人,散发着香味的正是他手里用油纸包着的两个肉包子,热气腾腾的。


乞儿闻着香味就知道这是那位一身油膘的包子铺老板家的,因为每次路过他都忍不住流口水。


年青人露出一口白牙,也不嫌冷的笑道,“吃吧。”


乞儿接过包子,重重点头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然后一口咬上肉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年青人带着笑,看乞儿的目光也是温和的,他不仅穿的是一层薄棉衣,还留着寸头,连个冬帽都没有戴,在裹得结实的行人中有些特立独行,半点富贵样也不显。


等乞儿吃完了,他问道,“你几岁大了。”


“五、六。”乞儿也记不清了,好像记忆中就待这了,以前还有个老乞丐带着他,不过,老乞丐爷爷在冬天还没来就死了,他也抢不过乞丐窝里的人,就只能待在这里了。


年青人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跟我走吧。”


乞儿睁着懵懂的眼睛,老乞丐爷爷说过,不要随便跟人走很可能是拍花子的,但这个大哥哥给他香喷喷的包子,还有他放在他头上的大手,好暖和啊。


乞儿点了点头。


年青人露出的笑容更大了,一只手就把乞儿抱在怀里,爽朗笑道,“放心,跟我走以后就不会饿肚子了。”


***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画,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遂马。年光是也,惟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宾客满座,听的如痴如醉,


戏台两侧,还有观众坐席三层楼都有着青衣的男女,似是警惕,也是防着有人看戏入了迷太过疯狂,冲上台去。


乞儿有些担心这个说以后不让他饿肚子的大哥哥,看起来不像是很富裕的样子,他以后一定少吃点,不让好心的大哥哥讨厌他。


好心的大哥哥带他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外面挂着好多盏漂亮的灯,还有好多花,不过大哥哥只是看着紧闭的红色大门,抓耳挠腮了一会儿,就抱着他来到了墙外。


“听话,闭上眼。”乞儿虽然不知道大哥哥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寒风吹到他脸上,他忍不住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居然在飞。


是大哥哥在抱着他飞。


年青人就是抱着个孩童也照样身轻如燕,仿佛飞檐走壁一样,轻松翻了过去,少说也练了几十次。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两秒,就听见熟悉冰冷的声音,“段斐。”


扭头看到像是早就在这等着他的人,段斐挤出讨好的笑容,“戏已经开始了吗?”


穿着里面夹着棉袄的白色长衫,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看似微笑实则咬牙阴恻恻的道,“你说呢。”


***


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送客人离开的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姑娘,她同样穿着一身青布衣裙,稍显不同的是,短衣襟的胸口上绣着一朵清雅兰花,梳着短截头发,虽不施脂粉,却依旧容颜秀美,若出现在人群里,也是极为亮眼的。


无论是地位贵重的大人物,还是舍不得走的戏痴,她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得心应手。


而来到这里看戏的人也都知道,颜老板从不谢幕,戏迷一般也只有在戏台上能见到她。


待客人全都送完后,青衣姑娘稍稍轻松,见着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便知道,“段斐回来了?”


纪韶黑着脸,段斐这家伙性子总是不安分,喜欢到处乱跑,说了戏开始之前要到的,结果又迟到,这次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我这次特地算好时间能赶到的。”段斐小声为自己争辩了一下,但对上纪韶的黑脸,又缩回去了,继续被纪韶还有秋铃数落,秋铃,就是那个青衣姑娘。


“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虽然已经猜到了,但纪韶还是想听段斐亲口说清楚。


段斐原本耷拉着听训,听到这话眼睛登时亮晶晶的,“叫他跟着我们吧,我看着顺眼,想认作弟弟。”


纪韶嘴角微抽,这小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本想吊着让段斐发愁会,让他考虑清楚是送福利院还是留下,却没想到段斐直接求到了青姐那里。


颜凤青,也是戏班的主人,他们最敬重的人。


“留下也可以。”颜凤青意外的好说话。


段斐听到后眼睛更亮了,


颜凤青即便卸下了戏妆,一双潋滟凤眉,自带三分笑意,就是不说话,也能看得人心砰砰跳起来,又是那般的好模样。


只听颜凤青又淡淡道,“不过人是你带回来的,以后就教给你带,记着是去哪都得带着。”


段斐顿时苦了脸,其他人却都笑了,连本来冷面寒霜的纪韶也嘴角微翘,有颜凤青这句话,段斐休想再到处乱跑,等过段带孩子的奶妈生活了。


纪韶教导他道,“把人留下不是一句话的事,养的起也要有人养,不然还不如送到福利院。”


段斐乖乖的听训了,又对颜凤青道,“青姐,我知道了。”


其实众人也都知道为什么段斐会想留下这个孩子,事实上,这里的很多人都是颜凤青收留的孤儿,不过像纪韶,秋铃他们来到戏班时已是懂事知事了,甚至知道自己过去的家人,老家在哪里。


而段斐遇到颜凤青那时却和这个乞儿一样,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感同身受罢了。


是他们运气好,遇到了青姐,被她收留教导,还送他们去上学。


其中读书最好的纪韶,还被青姐送出国留学了,不过他回来后却出人意料的拒绝了外面无论是洋行的工作,还是进入政府的机会,而是留在戏班做了个账房。


当时他还一本正经地道,“青姐这里缺个账房,我正好顶上。”


只有秋铃知道,在青姐没答应前,纪韶那时手心全是汗,紧张的不得了。


而有这样心情的也不止纪韶,尽管颜凤青当初收养他们,也不是为了求回报,但是谁又真的舍得离开。


***


颜凤青,也就是再一次穿越的萧函,委托人是个落魄戏班班主的女儿,也就是颜凤青,她的心愿是保住戏班,她父亲的毕生心血。


萧函穿过来时,颜父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戏班也入不敷出,等到颜父去世恐怕都要欠下不少债,而萧函在整顿了戏班后,从别的路径开源稳定戏班的财政,然后又跟着颜父学戏曲。


实在是没什么好苗子,以前的台柱都早跑了,萧函只好自己来了,原身的愿望是戏班能够存在,让她父亲的毕生心血不至于失传,那至少也要小有名气,找到接班人吧。


萧函的学习能力不差,甚至声音都能用心法改变,颜父都认为自己有眼不识璞玉,没发现女儿在戏曲上有如此天分,硬是把只有半年的命可活撑到了萧函登台。


而她登台那一日,也是成名之日。


萧函是真的越学越感兴趣了,她在现代也有见过演戏唱歌,但却无感,反倒喜欢起了唱戏,若非喜欢,她也不可能一直唱到现在,只是单纯完成任务,她大可等戏班出名后招揽人才,退居幕后老板,捧别人做戏子。


而早在五年前,颜家班成为全上海第一戏楼时,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当时积累的积分已经到了一个数值,听说可以让系统升级,萧函随手就把积分就让9526升级了。


“宿主,还可以开启商城的,购买你想要的技能和物品。”9526虽然也很想升级,但不忘为宿主考虑。


萧函毫不在意道,“不用了,你升级吧。”


“宿主。”9526感动的泪眼汪汪。


萧函嘴角微抽了抽,她是真的不需要,也对商城里的东西不感兴趣。


而完成更新换代的9526相当的膨胀“宿主,我现在一个能打十个系统。”


萧函:“……你高兴就好。”


***


戏班后台,还放着不少戏迷送来的礼物,有贵重如黄金打造的物什,别出心裁的各地珍品,还有几个将钞票折成花样的花篮,秋铃见到后,不禁嘴角抽了抽,这样全部拆开,手都能抽筋。


她送来的是润喉的蜂蜜水还有温热的毛巾。


萧函,现在已经是颜凤青了,对9526感叹道,“果然女孩子最贴心了。”


这些人中最出挑的几个,纪韶最精明,但性子太闷,什么都藏心里,段斐武功学的最好,却太跳脱,不过也正常,他年纪最小,别看着个高体魄健壮的,其实也才十七岁。这也是萧函没有压着他的缘故,年纪轻轻的要那么沉稳暮气做什么。


至于纪韶性子一直比段斐沉稳,在留学了两年之后,更是一肚子坏水都藏心里。


最贴心的还是秋铃,虽然学武不如段斐,读书不如纪韶,但却是戏班的大管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就像这次出演,对颜凤青而言不过是数十次登台中的一次罢了,但秋铃却极为慎重不已,将其视为青姐重回上海的盛大演出,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尽善尽美。


还安排好了所有人都得在戏班守着,段斐也因为迟到错过而被狠狠训了一顿,也知道错不敢反驳。


其实秋铃,纪韶他们都知道戏班虽说是青姐父辈传下来的,但登台唱戏对青姐而言只是个兴趣,戏班早就不靠唱戏的收入来维持了。


哪怕是日进斗金,也不被颜凤青放在心上。


而他们在遇到颜凤青那时,她就不是个普通人了,他们都是苦命人出身的孩子,挣扎着过活,甚至比起是乞儿的段斐,也好不到哪去。


颜凤青只说了一句,“我的戏班里还缺个杂役,你们要不要来。”


这句话秋铃始终记得,那时他们还不敢像现在这样为了与她更亲近唤青姐,对颜凤青既感激又恭敬,只敢一声小姐恭恭敬敬的叫着。


说是杂役,却也不曾让他们做过重活,至少在习武之前也只是端茶递水,打扫擦桌子的。


比起他们活做的好不好,小姐似乎对他们不识字身体跟个弱鸡似的更不满。


这些年来,在她身边待的时间越久,越了解她有多厉害,越感觉到青姐的深不可测,似乎无论什么样的事对她都是轻而易举。


可笑他们小时还道,以后有能力了,要保护青姐,报答她的恩情。


却不想颜凤青从不需要他们的报答,而她也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但秋铃纪韶他们还是想留下来,留在青姐身边。


而哪怕戏班只是颜凤青的一个兴趣,他们也愿意为了让青姐能高兴,尽心尽力。


他们不知道的是,颜凤青收养他们时,不过感叹了一下乱世,这时尚处于分散无统一政府状态,有军阀割据,各自为政,虽无外患,但百姓生活自然不如太平时期好,像秋铃纪韶段斐这些孤儿也很多。


萧函刚穿来时带了些上一世的情绪,习惯了忧国忧民而已。


这蜂蜜水应该是秋铃调的,她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秋铃看到青姐对她一笑,也眉眼弯弯了起来。


“青姐,你晚上想吃什么?”


颜凤青微笑道,“清淡的就好。”


“不如吃鱼吧,我让段斐到河里头去捞几条。”秋铃对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


至于大冬天要河里捞鱼的段斐,谁管他呢。


反正他在河里来回游上七八圈也没事。


当晚,楼里的人吃了一顿全鱼宴,段斐捞上的鱼足足有七八桶,还全都是膘肥肉嫩的。


那孩子早在来到颜家楼后,就被带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裳,还给他身上的冻疮擦了药。段斐还为他跑颜凤青这里来,求青姐给他取个名字。


颜凤青指尖沾了点黄酒,在桌上写了三个字,“既然是冬天抱来的,运气好碰到了你,那就叫忍冬吧,随你姓,段忍冬。”


登台的第二日,各大报纸上就刊登了新闻,


颜家戏楼可是全上海最具盛名的戏班,颜老板颜凤青更是南方第一名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学戏至今,未有艺名,但却在成名后被冠以‘凤皇’之称,即为戏中之皇。


不止是上海,大江南北都有她的戏迷,昨日还有不少人是特地买了机票赶来上海一睹凤皇芳华,谁让每年颜凤青登台次数都屈指可数,今年也不过在北平出演了两场。


她的戏迷宁愿一掷千金也要买下票来。


而哪怕颜老板为人低调,甚少显露人前,但戏迷对她的事却是如数家珍,颜凤青最初学的是花旦,青衣,成名后曾向北平上海的多位戏曲界大师拜访求教,学刀马旦,坤生等,她天分奇高,无出左右。


今年在北平待了大半年,就是应北方戏曲界泰斗元大家邀请。


颜凤青学各家之长,自成一派,不过她本人倒不喜欢带着戏班到处跑了,除了偶尔学艺求教,她都是待在上海,所以其他地方的戏迷想看到她登台也很难。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段斐看到这一日的收入,不禁感叹道,作为惩罚,给纪韶打下手算账。


段斐虽读书时就头疼学不进,但颜凤青定下的标准是知律法,识文断字,还有算术精通。


戏曲在这一时的风靡,是很难让人想象的,出名的戏班也能有日进斗金,而颜家楼,又岂止是斗金。段斐掂量了一下自己存的老婆本。以他这留不住钱的性子,大概一年下来才能攒出一张票。


不禁再次感叹看戏的有钱人真多。


他当初怎么就学不好唱戏呢。


纪韶若是听到他心里所想,估计会嗤笑他白日做梦,当年又不是没试过吊嗓子,那公鸭嗓都能吓跑人。


***


“秋铃姐,送花的人又来了。”门外的小子提着嗓子叫了一声。


秋铃刚想动,就被纪韶叫住了,他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睛,声音慢吞吞道,“不用告诉青姐了,我来处理就好。”


秋铃撇了撇嘴,“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青姐,天气这么冷,青姐向来不喜欢出去。”


纪韶一身白色长衫,走在雪地里的身姿挺拔玉立,煞是好看。


然而秋铃只有一个念头,“快把门关上,纪韶这混蛋也不记着关门,都快冷死我了。”


旁边的丫头立刻去把门栓上了,回到火炉边凑到秋铃身边好奇问道,“秋铃姐,这是第几个了。”


秋铃想了想,“第九个吧。”


出名了,自然麻烦也多,比如从上海追到北平,再从北平追到上海,送了三个月花的苏小少爷。还是去年从国外留学回来,趾高气扬没几天,陪着他娘来颜家楼看了一场戏,从此就对颜凤青一见倾心,不可自拔。


这是他本人说的。


每次都亲自来送花,风雨也好,霜雪酷暑不间断,至于秋铃他们,


见多了也就不感动了,他已经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了,有比之更甚,更大手笔,更令人动容的。


颜家楼门口,寒风凛冽,


穿着西装的年轻人,长相很倜傥,手里捧着鲜花,冻得瑟瑟发抖,旁边还陪着小厮,但就是不肯走,身上无一处不写着痴情两个字。


苏小少爷见到纪韶,立刻迎了上去,“颜小姐还是不愿见我吗?”


纪韶露出了矜持的微笑,“苏少爷……”


以前还有见报过疯狂戏迷的行径,但秋铃和纪韶打发这些人已经很有经验了,学自于那个被青姐聊人生聊到去西北当了飞行员的郎公子。


不过今年还寄信来说邀请颜小姐去西北玩呢,听说都混到少校了。


但他想多了,西北那么荒凉的地方,颜凤青是根本没兴趣去的。


纪韶成功忽悠了苏小少爷改变人生理想,使自己变得更好后再来追求偶像,也没有急着回烧着炭火暖和的屋子里去,而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直到有个眼生的仆从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个锦盒还有份名帖,低头恭敬道,“这是我家老爷代少爷的赔罪。”


纪韶接了过来,待人走后,轻嗤了一声:“真是个傻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来啦 而且是6000+哦


我很勤奋有木有


前几天忙着考试 所以都没怎么回复评论qaq 对不起么么哒


……


这次是架空民国篇


我对戏曲了解不是很多,要是有什么小bug还请不要大意地无视吧,喜爱的戏子(绝非贬义)却有很多


程蝶衣,二月红,解语花 安利一首《步戏》


77、民国万人迷


不怪纪韶觉得苏明纬是个傻子,苏明纬就是那个苏小少爷, 唇红齿白的, 那样貌就是到窑子里转一圈都能勾到几个清倌对他动心。


但连心慕上的究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还傻乎乎的以为一厢痴情就能得偿所愿。


纪韶刚在心里念叨完一个傻子, 没想到又迎来了另一个傻子。


“我家帮主下月初八四十大寿,有请颜老板唱上一曲,这是我们的定金。”来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一身衣着倒是富贵, 只是目光却不甚清明, 更带了些倨傲之色。


他扬了扬手, 身后人就抬上了一个箱子, 一打开里面是满满的黄金。“我们知道,颜老板身价高,所以这些还只是定金,还有一半会在事后奉上。”


他说这话时透着居高临下的眼神,不认为对方会拒绝这诱人的黄金。


纪韶却看也不看黄金,微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 颜老板从不外出登台。”


在楼里, 纪韶他们会叫颜凤青一声青姐, 但对外却都是以颜老板称呼。


他又道, “若是想看戏,三月颜老板会有一场,届时贵帮主可以买票进来。”


“你……”那人顿时沉下了脸,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家帮主是什么人,居然敢和我这样说话,要知道纵是颜老板亲自出来,也不敢得罪我家帮主。”


“这点小事,还不用我家颜老板亲自处理。”意思很明白,他们这些人还没资格见到颜凤青的面。


纪韶软硬不吃,风度优雅道,“话在下已经说明白了,若不是来看戏的,还请回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要看看后悔的人会是谁。”撂下狠话后,就带手下抬着黄金拂袖走人了。


走出戏楼的中年男人暗啐了一口,“名声再大,不也就是个戏子,帮主给她几分薄面而已,居然敢拒绝。”


自打跟了帮主之后,外头的人谁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一个戏班的小账房还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身边的小弟问道,“尤爷,没完成帮主交代的任务,回去怎么说?”


名叫尤贵人称尤爷的中年男人目露阴狠,“就实话告诉帮主,说颜凤青不肯来。”


小弟低下头,不说话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楼里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颜凤青虽不登台,但戏楼也有别的人唱戏,方才那些人进来时,那架势就不像是普通,后又与纪韶起了些许冲突,最后又是脸色难看的离开,难免引起有心人注意。


纪韶安抚了一下楼里的客人,不让受到惊扰,还奉送了一壶好茶。


待一切处理好,听了传回来的中年男人说的那番话后,他眸色凉了下来,“让人去查查,是什么来路。”


不到晚上,关于白天那群人还有他们口中的帮主信息就全传回来了。


练了一天的木头桩子,大汗淋漓的段斐听了一耳朵,下意识脱口道,“哪里来的土鳖暴发户。”


纪韶冷笑道,“西省来的。”


西省的红石帮,一个靠杀人夺财发家的帮派,后来各种生意都做,但也都是些不清白的手段,半买卖半掠夺的壮大了。不过仅是这样,也就个二流帮派而已,不过红石帮的帮主赵四海,攀上了山西的军阀唐督军,他妹妹还成了唐督军的姨太太。


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一个是才十五六岁嫩的跟花骨朵似的小姑娘,没人敢说唐督军什么,但对能做出如此无耻行径的赵四海鄙夷不已。


有不少人笑话赵四海是靠裙带关系上去的,但人家得到的好处却是落了实,这几年直接抢走了山西境内三成的煤炭生意,吃的盆满钵盈,手下又多养了一千来人。之前笑话的却成了眼红的,却还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恭恭敬敬的,还人称‘赵乾坤’。


难怪能随手拿出那么多的黄金。


不过敢把在西省的威风耍到这里来,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纪韶眼中闪过一丝寒凛锋芒。


而奉命去请颜老板的尤爷等人回到住处,一五一十把颜家楼拒绝的事禀告给赵四海了。赵四海这时怀里正搂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


他这次来上海除了和人谈笔买卖,还是为了这个美人,下月初八不仅是四十大寿,还是纳第九房姨太的好日子。赵四海对小美人真新鲜着,听小美人撒娇弄痴说要在上海最豪华的饭店举办,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无论寿辰还是娶新人,总得要请人来唱戏弄个热闹满堂彩。


赵四海也不懂这些,当时就道,“给我把全上海最红的角请来就是了。”


至于钱,占了西省煤炭三成这么一大油水的赵四海还真不缺,说了无论砸多少钱都行,尤爷还想着捞点油水呢,谁成想,颜家楼竟然丝毫不给面子,一副视黄金为粪土的样子给拒绝了。


连尤贵这一个帮派里排到第五六号的小人物都敢那么嚣张,何况是赵四海,听完后瞬间沉下了脸,“请不来,就给我把人逼来,老子要她唱,她就得唱。”


尤贵听后一喜,这既是没怪他办事不力,也是给他机会撑面子让他教训颜家楼的人,手段还不是随他用。


但帮派里也有几个聪明人,咬牙冒着赵四海正在气头上的怒火劝了两句,“这颜凤青,我在山西也听过她的名声,不仅是上海最红的角,还是南方第一名伶,我们只是过江龙,擅动了不大好吧。”


“听说颜凤青去北方的时候,还是不少高官显贵的座上客。”


没等赵四海说话,尤贵就先顶上了,“难得我们帮主被扫了面子是件小事。”


赵四海在西省作威作福惯了,听多了谄媚讨好的话,哪怕是到了上海,也没有碰到过硬茬子,如今一个唱戏的,居然敢跟他摆谱,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说出去,的确让人笑话我赵四海。”


“可万一有人出来保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得罪上海的势力。”这人的担心也是有理由的,毕竟还要在这里做生意呢,刚来连上海势力的底都没摸透。


上海这地方,太过繁华,军阀政府在这里插手的最少,但又势力复杂,帮派居多,三教九流,这人虽然习惯红石帮在西省那么嚣张了,但到底还不敢贸然和这里的人对上。


“我们帮主后面是什么人,那可是唐督军,她颜凤青名气再大,也就是个唱戏的,还有人敢为她出头和我们对上。”


赵四海早就不耐烦了,拍板道,“这事就交给老尤去办。”


其他人早在听见唐督军三个字后不说话了,心里也更有底气了,有唐督军做靠山,别说一个名角了,就是上海的秦七爷他们都不惧。


***


尤贵是红石帮里最黑心肠的,而哪怕红石帮在接了西省煤炭生意渐渐洗白上岸后,也没少用他,红石帮骨子里的那强取豪夺的匪性就没改过,而他又各种阴损手段都会。


如今不过是请个戏子,在尤贵看来也是小事一桩。


无非是叫颜家楼做不了生意,或是进去强行绑了人请回去。


在得令第二天,尤贵就带着一帮兄弟,堵在了颜家楼门口不远处,不让人进去看戏,若是有不满的,就揍上去了。这地痞无赖的行径却是最容易见效的了。


哪怕有人找了巡捕房的人来,被他一亮红石帮还有唐督军的名头,也被吓退了。


尤贵嘲笑着这小巡捕的腿软,也颇为自傲。


要是颜家楼服软就更好了,到时候让那个小白脸账房在他面前磕三个头认孙子才差不多。


而不到半个时辰,颜家楼就挂了‘休业三日’的木牌。


不少来的戏迷暗自惋惜,平日虽听不到颜老板的戏,但颜家楼平时排的戏也相当出彩,而且都是颜老板亲自写的折子戏。


周围围观的人也看出了颜家楼怕是惹上麻烦了,有暗骂尤贵等强盗土匪作用的,也有为颜老板担心的。


尤贵朝颜家楼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想躲着,别说三日,一天不低头,他叫这颜家楼三年都开不下去。


那两个小巡捕到底还是有点良心,回去报告警长了,颜家楼,但也是上海的大户,而且平时局里头不还说平时多照顾颜家楼附近的治安吗?


在上海巡捕房待了十多年的警长摆了摆手,“这事咱不沾手。”


不该管的事别管,这是混成老油条的经验了,否则得罪的可不是一方人。


尽管没得到什么好处后,但尤贵回去还是吹嘘,自己如何吓得颜家楼的人成了乌龟,连出来都不敢出来。不出三天,绝对叫颜家楼服软,那上海第一名角也会乖乖来给帮主请罪。


赵四海听的大悦,还赏了尤贵不少东西。


其他人见尤贵都闹的那么明目张胆了,也没人上来给保颜凤青为她出头什么的,就更不担心了,心里笑道,肯定是畏惧我们家帮主还有唐督军的威名。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在下午六点么么哒


78、民国万人迷


软烟霞罗,翠玉屏风,


颜凤青在案桌边俯身拈笔在折扇上写字, 听见些许脚步声, 抬头毫不意外地见到秋铃捧着一盅青瓷的汤碗放在桌上。


“他们没受惊吧。”颜凤青眼中带了一丝温柔, 含笑道。


秋铃嘴角弯弯,“我让厨房今晚给他们每人炖了一碗银耳雪蛤汤,保证无惊无吓。”


说着又盛出汤来,笑靥明媚道, “青姐的这碗, 是我亲手做的。”


颜凤青不免轻笑道, “你就不怕段斐他们说你厚此薄彼。”


秋铃眼一瞪, 撅着小嘴,“他们敢,那以后都别喝我的汤了。”


开完玩笑,秋铃神色略微正经,问道,“青姐, 这事怎么做?”不是担忧焦急的怎么办, 而是问道怎么做。


颜凤青收拢折子, 准备喝汤, 听见秋铃的话, 便淡淡道,“交给纪韶和段斐去做好了。”


“好,我会告诉他们两个的。”虽然有些惋惜不是交给她, 但在颜凤青面前,秋铃不会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是她,给予了她一切。


***


尤贵心里早就想好了明天折腾颜家楼的法子,想当乌龟,看把颜家楼给砸了,把楼里的人都狠狠教训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当乌龟。


得意的尤贵搂着一个身段妖娆的舞女,折腾到晚上才睡。半夜却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很快就醒了,想着是哪个混小子不耐烦了,看帮主不狠狠扒了他们的皮。


但听着声音不对,还有他们弟兄的惨叫声。


尤贵有些紧张,不敢开门,但却躲不开这劫,不一会儿门直接就被踹开了,进来的人一手就把他给拖了出去,床上的舞女吓的发抖,花容失色,他却看也不看。


外面还下起了雨,冬春之际的雨,透着冷意。


尤贵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敢上门挑场子,而且这手段狠厉的,随便一刀一拳就要了结了性命,他们只带了五六百人过来,但也是帮中四分之一的实力了,却在这些人面前毫无反手之力。


雨水模糊了眼,尤贵却惊骇地看到一张两天前见过的脸。


那个在颜家楼,一身雪白长衫长得斯斯文文的小账房,而此时的他脸上不见微笑,也没有戴着那金丝边的眼镜,而是神色冷漠,手里的带着寒光的匕首,收割红石帮弟子的性命。


纪韶也看见了尤贵,他特地让人留着的。


尤贵看见青衣染血,如同罗刹的纪韶朝他走过来时,浑身发抖,想要爬起来逃走,可那个把他从房里抓出来的人,在把他扔在这里时已经揍了几拳,让他逃不了。


纪韶蹲下身,一手锁住尤贵的喉咙,唇角边泄出冷笑,瞳孔幽深,“一个戏子?这也是你能说的话。”


利落一刀,没要尤贵的性命,却割了他的舌头。


尤贵捂着溢出鲜血的嘴,疼的直打滚。


红石帮帮主赵四海也没能逃过去,被段斐从床上抓起来,狠狠揍了一顿,想当初红石帮建立那会,赵四海也是个魁梧的汉子,拳脚功夫也是出了名的。


可惜赵四海享受多年了,酒色财气早就耗干他的精力,段斐一只手就能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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