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见着他就忍不住翻白眼:“林嘉木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啊,都是当老板的人了,能不能有点风度。”
“杜秋生你闭嘴,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找你……”
秋生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他丢去:“你才给我闭嘴!”
林嘉木和许斐当年两看两相厌,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林嘉木长腿一跨,直接坐在了苟旭身边。
林嘉木由家里资助玩票似的开了一家小公司,余航有能力没资金,被他弄来当了经理,老大不理事儿,余航坐了一会儿就去宴会场交际去了。
林嘉木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伸脚蹬了蹬苟旭,“喂,老狗你脸怎么了,又被你媳妇打了啊。”
“滚。”苟旭摸了摸眼角。
“啧,被老婆打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看看在场的,有几人想被老婆打还没有机会呢。”说着他看向夏生,“还有这位准备追到美国去的男人,你那点音乐细胞还想追伯克利的高材生,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胆气啊。”
“林嘉木,你嘴能不贱吗。”若不是场合不对,夏生真想一拳捶在他脸上,“就你这嘴,这辈子就单着吧。”还有这厮是从哪儿知道的他要去美国?
“我单着跟我能说会道的嘴屁关系没有,”林嘉木晃着腿,双臂撑在沙发椅背上,流氓本色尽显,“是因为你哥哥我,愿意单着。”
秋生放下手中的甜品,看着他,突然说:“林嘉木你不会还在找淘淘吧?”
林嘉木晃悠的腿一顿,随即甩得更得劲儿了,“关你屁事。”
旁边的许斐面色一动,转头看向他。
林嘉木在找秋生的同桌陶白?
他随即抓住那句话的重点,看向秋生:“找?”
秋生垂下眼,嘴里的甜瞬间都变成了苦。淘淘是她心上的疙瘩,其实不止林嘉木在找她,她也在找。
“哦对,老许在高二暑假去了美国,后面的事不知道。”苟旭挠了挠头,“那年暑假前夕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就是那个老喜欢跟在你身后的一班校花被他爸的仇家杀害了,那事儿当时都上了报纸和新闻,闹得挺厉害。还有一件……”
他说到这儿看了秋生一眼,“也跟那个校花有点关系,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秋生和林嘉木齐齐沉默。
秋生林嘉木还有余航,是在高三开学后陶白没来学校,他们去她家打听情况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从小区保安嘴里说出来的话触目惊心,三人当时就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秋生回家后更是哭了好几天,病了很久。在高三那一整年,秋生和林嘉木都在托家里的关系找人,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已经消失的陶白。
只知道在开学前几天,她买了一张去潼陵的车票,在高三的寒暑假秋生和林嘉木还有余航三人去潼陵找了整整一个假期都没有找到人。
陶白当年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瑞阳,秋生光是想想,心都跟被刀割似的疼。
自己的父亲失手杀死了母亲,而在此前多年,她一直活在一个扭曲的家庭里,保安叔叔嘴里的陶白,让秋生心疼得直哭。
可是她再也找不到她的淘淘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气氛莫名凝滞,苟旭只能打哈哈再次把话题扯开,夏生也干笑两声,问许斐:“你呢,找到人了吗?”
他和苟旭都知道许斐一直在找人,找了很多年。
许斐在苟旭结婚那年回一中请老师打了一份他们那几届的名单,夏生从未见过许斐那个样子,整整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对着那一沓名单,浑身蔓延着一股他说不上来的忧伤。
原来有些人的喜欢真的可以那么执着,而那个人还是许斐。
“咦,”秋生扭头看夏生,“斐哥在找谁呀?”
“初恋。”夏生随口一说。
许斐也未否认。
秋生顿时张大了嘴:“妈呀,初恋?是在学校的时候谈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苟旭翻了个白眼。
“那为什么也说找?”秋生眨眼睛,看着许斐,“斐哥被甩了?”
夏生黑着脸捏了她一下,“杜秋生!”
秋生委委屈屈揉着被捏痛的胳膊:“那我还不是惊讶嘛,斐哥是谁呀,当年在学校那么受欢迎,靠卖他的社交号都能发家致富了,他怎么可能被甩……”
林嘉木玩着打火机啧了声,随口一问:“那你卖过没啊。”
夏生和苟旭也看向她。
角落的光线有些昏暗,许斐半个身子隐于黑暗中。
秋生连忙摆手:“斐哥的社交号我至今都没有好吧,不过……”
她见夏生和苟旭和林嘉木都在看她,心想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说出来应该也……没事了吧?
她屈指挠了挠脸:“我当初是有一次偷偷从夏生手机里把斐哥的qq号抄了下来和淘淘玩儿了一个小游戏,但是淘淘你们都知道的啦,那么胆小,她不可能去加、加斐哥的……”她看着许斐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怖的眼,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甚至吓得直往后缩。
“你说,你把我的qq给了谁?”
秋生被吓懵了,说话都在哆嗦:“淘、淘淘,我同桌。”
“你同桌,叫什么名字?”许斐的双目瞬间赤红,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陶白,她叫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