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刚出去就被霍放拽着往人多的地方跑,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霍放一把掀开她脑袋上笨拙的头套,满脸焦急:“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了,别乱跑,前面出事了。”
霍放嫌头套碍事随手就丢到了一旁,他拉着陶白跑得很快,他们身边还有很多人,均是一脸慌张。
“到底什么情况啊,我听见有人在喊杀人。”
“是杀人了!我刚刚就在那边,一个女孩儿被杀了!”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男人说,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慌。
“报警了吗?”霍放边说话边摸手机。
那个中年男人死死抱着怀里的孩子,已经跑到了他们前面:“有人报警了,也打了120,别管了,赶紧跑吧!”
陶白被霍放死死抓着,她回头看向小径,脸上有些慌张,霍放发现她有挣脱的意图,回头低吼:“我不拉着你这么多人待会儿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现在这么乱,你忍忍。”他以为她那点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的小毛病又犯了。
陶白的声音被淹没在惊慌遍布的吵闹声中,每个人都在往外面跑,她的眼穿透人群落在已经渐行渐远的喷泉池旁。
在半个小时前那里还围绕着一群许愿的人,可如今,原本透彻明亮的水池被鲜血染红,水池中央浮着一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少女。
身材高大的凶手手里还握着染血的匕首,他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四处逃窜的路人。
瑞阳市这几年治安很好,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在人流密集处发生杀人案的恶劣事件。
正在公园外面溜达的人见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片人流,都停下了脚步。
不过十几分钟,几辆警车停在了公园门口。
人群驻足,都听说了公园里发生了杀人案。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一辆救护车停在了路口,几个护士抬着担架从车上下来,径直朝公园里面跑去。
原本还在担忧凶手跑路的围观者们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见警察拷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出来。
男人身量极高,他一脸平静地跟着警察上了警车,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护士抬着担架出来,上面盖着一张白布,腹部位置的白布已经被血染红,一路滴着水。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被刺死的是个女生?”
“天杀的,他怎么下得去手!”
“是女生,”当时在场的人声音还在发抖,“我就在不远处,那个男人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抓着那个女生连捅了好几刀。”
“天啊,怎么这么残忍。”
“是报复吗?”
“有仇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到最后都觉得应该是蓄意报复,因为凶手当时目标明确,也没有伤害旁人,他甚至在杀完人后也没有跑,好像就等着警察来抓他。
不是反社会,也不是精神病患者,是明显的,有目标性的报复。
因为附近出了大事,商场这边让他们提前下班。
霍放说要送陶白回去,被陶白拒绝了。
“小妹妹,现在已经很晚了,半个小时前还发生了凶杀案,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去。”霍放说。
陶白摇头,拿起一旁的背包就走:“明天见。”
霍放叹气,知道她那倔脾气,只能道:“那你路上小心点,明天见。”
明天见。
他们都以为明天还能再见,结果这一别就是一生。
云辉小区的门口围满了人。
陶白从车上下来,见到的就是这副熟悉的场景,上次齐素和陶武打架也是这么多人围在小区门口,她脚步一顿。
有人看见她了,高声喊道:“陶白你快回家吧,你爸妈又打起来了。”
那人说完就转过了头,继续加入热聊大队。
齐素和陶武又打起来这件事在今晚已经不能再满足她们的八卦欲,陶白从她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听见她们在说:“不知道卞律师得罪了谁……”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往人家门上泼狗血。”
“哎陈老太太,你不是住卞律师隔壁么,听说他家地上还被人用红漆写了字是不是真的?”
陈老太太摇着大蒲扇:“是哟,律师也是高危职业容易得罪人啊。”她现在回想起卞家门口那个被人用红漆扭扭曲曲写的“死”字还浑身发抖。
骇人的很。
陶白站在旁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