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是他先找错人,但她的欺骗不可饶恕,他只觉得恶心。
他从未对任何人心怀过恶意,可想到那个他可能再也找不到的人,面前这张脸就让他无比反胃。
卞桃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不相信许斐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他明明……明明对她那么好啊!
许斐已经不想再看她,转身就走。
卞桃一边哭一边在原地急得跳脚:“许斐你别走,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都不骗你了,许斐……”
许斐一路走到路口的公交站才停了下来,他双唇发白,几乎是急切慌张地摸出手机上了qq,点开那个已经很久没有亮起的头像,颤抖着手指输入,删除,再输入,接着删除。
反反复复。
他以为卞桃是网上的“bt”,学校的流言他没有特意去否认,因为一直以为她就是她,他放任了这一切,尽管他从头到尾从未对卞桃动过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卞桃的时候完全没有和“bt”聊天时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不熟悉,所以整个寒假卞桃跟着他去体育馆,开学后让他接送上下学,他没有拒绝。
他以为他们刚见面,只是不熟……等熟了就好了。可是没有。
他找不到面对“bt”时的熟悉感,卞桃对他而言就像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不是她。
认错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疯狂滋生,迅速蔓延,许斐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看着那个永远不会再亮起的头像。是失望了吧,因为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所以失望了再也不想上线了,号码也不想要了,永远都不想再用了。
她是不是天天看着他和别人一起在学校进进出出,她听着漫天的流言,心里在想什么。
许斐的后背抵在公交站牌上,弯着腰急促喘息,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一双洗的发白的板鞋出现在视野里。
手机屏幕灭了下去,聊天界面彻底泯灭与黑暗。
一只白嫩的手捡起地上的手机,递了过来:“给。”
陶白伸了半天也不见他接,秀气的眉微微皱起。他不是跟卞桃一起走了吗,怎么现在一个人在这里,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她又往前送了送:“给。”
许斐伸手接过,声音很哑:“谢谢。”
陶白站着没动,见他面色苍白,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许斐靠在站牌上,垂着眼轻轻摇头。
浑身上下都在拒绝说话。
陶白见他不想说话,脚步顿了顿,走到站牌的另一边,余光却一直落在耷拉着脑袋的许斐身上。
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狗狗,她心里突然就很难过。
怎么这个表情呢。
为了什么这么难过。
真的像他们说的就那么喜欢她吗,吵架了吗,卞桃那么娇气,她会不会经常跟你闹脾气要你哄。
……你会哄她吗。
会吧。
公交站人来人往,车来车去,身边站着的人换了一群又一群。
站牌的两边一个靠着,一个站着。
夕阳的余晖宛若世间最宝贵的金子,美丽又温暖地投洒在他们身上。
日落月升,华灯初上,斑驳陆离的霓虹在路的两旁闪烁着绚丽的色彩。
许斐忽然动一动,苍白细廋的指尖无知无觉点在手机屏幕上,他好似终于从某种情绪中抽离,睫毛轻颤,一抬头,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605的公交车停在站台,余光看见一截白色的衣角翻飞而过,一个人影跳上了公交车。
车门关闭。
车内空敞,只有一对情侣坐在最后一排。
陶白站在后门下车处,拉着扶手,看着男生垂着脑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公交车缓慢地朝前开去,陶白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人身上,直到终于背道而驰。
她眨了眨眼,拉着扶手的掌心有些硌手,她换了只手。
车窗外明亮的路灯照了进来,照在了那道狰狞丑陋的疤痕上,疤痕横穿三条线,亦如她那部如今躺在抽屉里无法再修复的手机,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陶白看了很久,随即收拳,垂在身侧。
作者有话要说:
流下了不值钱的鳄鱼泪
感谢
忧夏扔了1个地雷
青木萝扔了1个地雷
西瓜幼儿园园长?扔了1个地雷
西瓜幼儿园园长?扔了1个地雷
陆楚辞扔了1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