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一个手机。按了一下,居然还有电,屏幕上显示有许多个未接电话。
林队叹气:“可惜这边永远都接不到电话了。”
手机被装进透明证物袋里,顾明深叫道:“等等。”
林队好奇:“你要干嘛?”
顾明深隔着证物袋按亮了被害人的手机,“我只是有个想法。严瑕,单子给我。”
他用这个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然后对照通话记录单。
“号码在上面。他是第三个被害人的炮友之一。”
第三名被害人是大一新生,日常生活中的社会关系比较单纯,他的手机号用来外卖快递,联系同学,已经差不多了。
而第四名被害人外表年龄在40岁左右,中年人,长相和蔼亲切,符合第三名被害者的性/癖。
顾明深仔细看通话记录,发现他和第三名被害人联系很密切,基本上两三天一个电话,通话时间都在30分钟以上。
严瑕好奇:“为什么打这么久电话?”
“你想知道?”顾明深反问,“他为什么会站在第三个被害人的窗外?一个学生和一个中年人打电话,总不会是谈生意吧。”
严瑕……秒懂。
林队意味深长:“所以是炮/友。他可能就喜欢这种有点距离的感觉。”
现场留给鉴证人员,顾明深带着手机回刑侦,直接把会议室设在了鉴证科。
第四名死者的手机电量还很充足,顾明深直接把投影对着手机屏幕,一点点地翻聊天记录。
他们刚刚把手机解锁的时候,屏幕上就是飞快刷屏的群聊天框。仔细一看,刷的都是“黑话”。这也难怪,如果聊得太露骨,这个群就很危险。
一个中年专家感叹:“信息量太大了,就算好鉴证科帮忙,也得先找个筛选方向。不知大家有什么看法?”
韩璃:“其实我觉得顾组长昨天说的都差不多了,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那我抛砖引玉吧,大家觉得凶手会不会在这个群里?”
顾明深切换了界面,“不止一个群。”
他切回了基础界面。看见密密麻麻的群和聊天信息,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到头大。
程世贤问:“找到手机的时候,手机停在哪个群?”
顾明深点开一个叫“快乐本源”的群,“这个。”
程世贤:“我觉得应该先查这个群。如果第四个死者真是在案发现场偷窥的人,他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要看这个群,说明这个群对他很重要。”
在场有不少人同意。
顾明深不置可否,“有别的看法吗?”
程世贤说的很有道理,大家低声讨论,觉得是个好方向。
偏偏这个时候,严瑕弱弱地开口了:
“但……有什么证据能确定,这就是第四个被害人的手机?”
所有人都一愣。
顾明深抬眼看去,严瑕坐在角落里,紧张得完全不用分析微表情。
他说:“你说说看。”
得到顾明深的首肯,严瑕鼓足勇气,慢慢解释:
“我们有个先入为主的看法是,凶手犯错了。如果第四个死者是偷窥者,他打乱了凶手的计划,所以凶手急着处理他。他一急,就会犯错。留下手机就是他犯的错。我们所有的讨论,都建立在‘手机属于第四个死者’的前提上。但,手机号码没错,手机就真的属于被害人吗?”
严瑕说到后面有些急切,在座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笑了笑,鼓励她:“小姑娘不要急,慢慢说。”
严瑕投去感激的眼神,深呼吸:
“但凶手不是个容易慌张的人。假设第四个死者真的是偷窥者,就算凶手发现了他,隔着那么远,他怎么会被抓住?难道他认识凶手?”
“还有,凶手敢选在太阳花小区,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作案,他心理素质很强大。这样的人,真的会忘记给死者搜身吗?”
严瑕犹豫两秒,说出自己的结论:
“我认为,这个手机是凶手的暗示,他想要我们调查这个群。”
会议室一片安静。
韩璃不绕弯子:“顾组长,你怎么看?”
她把话题抛还给顾明深,严瑕立刻紧张起来。
其实她刚才完全是脱口而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在说完了,才觉得有点虚。
“不排除这种可能,严瑕分析得很有道理。”顾明深说,“关于这部手机,我有更大胆的猜测:凶手不光想让我们查这个群,还想和我们警方接触。”
程世贤皱眉:“你的意思是?”
“他既不是模仿者,也不是复活的‘塔罗杀手’。我们还是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凶手的动机是什么。”顾明深举起手机,“我推测,这几起案件,都是为了引起警方对他和‘塔罗杀手’的关注,都是给这个手机的铺垫。所以……”
顾明深停了一秒。
“我们要做两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