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尾巴和许多其他品种的野兽并不一样,尾巴尖很细,中部略粗,摸起来毛茸茸的,很适合用来当枕头。
谈卿就最喜欢抱着自己的九条尾巴蜷起身子来睡觉。
所以,按照他的眼光——
崽子的小屁股上这条尾巴简直就是假冒伪劣不合格产品。
或许是刚刚长出来的原因,谈叽叽的尾巴偏细,又软绵绵的,连毛都是幼崽绒绒的一层。
又因为尾巴的小主人还没有掌握控制方法,只能让那条小尾巴的尾巴尖自由的一勾一勾。
总之。
傻里傻气的。
不像狐狸,像条笨兮兮的小狗。
谈卿用十分嫌弃的目光在小尾巴上扫了一眼,非常怀疑的伸出手,在小崽子的尾巴尖尖上掐了一下。
“呜哇哇哇哇——”
经过贺明钰一天的善待,谈叽叽终于在这次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小爸欺负了,昂着小脸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呜咽着掉金豆子。
谈卿心虚的把手缩了回来,背在身后道:“好啦好啦别哭啦,知道是真尾巴啦!”
小崽子泪汪汪的眼睛哭得通红,连屁股后的小尾巴都哭得一晃一晃。
啊啊啊!
真是该死!
以前谈叽叽可没这么爱哭,都怪贺明钰瞎几把乱宠。
谈卿在心里怒骂了贺明钰一百句脏话,然后伸出手,手疾眼快的把谈叽叽的尾巴从屁股后面拉到了他眼睛前:“看!这是什么?”
傻萌傻萌的小崽子果然立即被转移了视线,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面前白绒绒的尾巴,兴奋的伸出小胖手去抓。
于是谈卿脸皮极厚的拉着谈叽叽的尾巴和谈叽叽讲条件:“把这个给你玩,不要哭了,好不好?”
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满两个月的小崽子从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又柔软又好摸。
不仅毛茸茸的,还会自己动。
谈叽叽的泪珠子立即停了下来,从谈卿手里把自己的小尾巴赎了回来,两只小胖手捧着左看右看。
贯耳的魔音终于消失。
谈卿在木板凳上坐下来,歪着脑袋看小崽子玩自己的尾巴:“好玩吗?”
学不会记仇的谈叽叽高高兴兴的对谈卿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拉着尾巴就放到了自己没有牙的嘴边。
幼年的崽子对于世界的感知能力有限。
而幼崽成长的第一步,就是遵循动物进食的本能,判断面前的东西是不是食物。
恰巧这只小崽子的生育者又是只不求上进并且唯恐天下不乱的糟糕九尾狐。
所以。
在简陋的客厅里。
谈卿搓着手手,借着月光兴致勃勃的鼓励抱着自己小尾巴的谈叽叽:“嘿嘿,尾巴好看?咬一口看看好不好吃?”
不知狐心险恶的小崽子单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爸。
然后充满期待的张开小嘴,狠狠一口——
“哇——”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啕大哭声顿时打破了棚户区小平房冬日里的寂静,甚至吓得连枯树枝头筑好了巢过冬的乌鸦都差点给吓得掉下树来。
弱小可怜而无助的谈叽叽不仅狠狠咬了自己的尾巴一口。
还咬了一嘴软软白白的狐狸毛。
谈卿坐在谈叽叽面前差点笑岔了气,拍着大腿站起来,帮谈叽叽把嘴角边的狐狸毛给揪了下来,装模作样的问道:“好吃吗?”
小崽子哭得更凶了。
时间早已经入了深夜。
这里距离城区太远,又太过偏僻,住在这里的基本没有年轻人。
这个繁华城市的底层劳动者早已经被劳苦磨平了棱角。
他们平日白天里的生活总是写满了操劳,几乎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谈卿正准备像平时那样将小崽子飞快的哄好,但没想到这次不知到是不是感受到了在这里和在白天在贺明钰身边要什么有什么的身边的差距——
总而言之。
谈卿左哄右骗的想了好半天办法,谈叽叽委屈的哭声还是没能停下来。
快被吵晕了的谈卿已经后悔刚刚骗小崽子咬自己的尾巴了。
还没等他想到怎么才能哄谈叽叽不哭的下一招,家里的门已经从外面被敲响了。
门外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大概都是被谈叽叽凄凄惨惨的哭声给从床上吵了起来的。
被打扰了宝贵的睡眠,门外的邻居们说话也很不客气,骂骂咧咧的道:“这么晚了孩子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就是!一看就是不负责任的!怎么教小孩儿的!”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谈卿愁得脸都皱在了一起,不得不在先用被子盖住了谈叽叽的小尾巴,然后再“咚咚咚”的砸门声里拉开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