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子,一个人在外边,还受了重伤。
费扬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见到陌生的豹子,仓鼠天性还是会害怕。
但是现在正值上班时间,这条路又很僻静,不比医院前的主路繁华,费扬前前后后看了一圈,也没有人。
这么冷的天,又受了伤,如果任由他在这里自生自灭,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虽然生理上有些害怕,但是出于前世的职业习惯,费扬犹豫片刻,还是快步向前走去。
幸好这只是一只幼年的小豹子,如果是大型成年的,那他就真是有心无力了。
走近了蹲下细看,才发现小豹子的左前腿和右后腿都在流血,伤口暴露在外面,隐隐露出发白的骨节。
伸手一试,鼻息微弱,全身滚烫。
费扬马上拉开羽绒服拉链,一阵冷风侵入,引得他直哆嗦。
解开西装扣子,将自己仅有的一件廉价衬衣的下摆拉出来,用力撕下来两块布条。
摆正小豹子,在他受伤的前后腿伤口上方绑住,紧急止血。
直到血止住,费扬才长舒一口气,打量着眼前这只小豹子。
竖起的小耳朵,有些干红的鼻头,白白的肚皮,还有耷拉在地上的小尾巴,怎么看都没有杀伤力,可爱更多。
发热他可以针灸治疗,但腿上的伤口必须去医院缝合。
明德医院就在附近,但是,刚刚王云雷暴跳如雷,再不允许他进入明德医院。
况且,他手上现在也没有多少钱,付不起太贵的医药费。
没办法,费扬只好用手机在这附近搜索小诊所,收费会低一些。
云地图上显示,最近的一家诊所——老白医馆,就在明德医院后边。
费扬设置上步行导航线路,将手机放进兜里,小心地避过伤处,抱起小豹子。
小豹子浑身滚烫,碰到他微凉的手指,舒服地蹭了蹭,却没有睁开眼睛,依旧昏迷。
费扬不顾他身上的血迹,将他抱进怀里,贴着自己的衬衣,又把羽绒服使劲拢了拢。
跟着导航的语音提示,费扬很快找到了老白医馆。
一个门头看起来有点破旧的小诊所。
费扬抱着小豹子,费劲地用胳膊肘推开门。
诊所的内部装饰跟它的门头一样陈旧。
墙面已经斑驳了,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栗色的长方形桌子,桌腿被磕碰得已经凹凸不平,残破的桌面更像是被岁月洗礼的老树皮。
桌子后边坐着一位络腮白胡,带老花镜的爷爷,穿着一身洗得泛黄的白大褂,正在看书。
听见推门声,老爷爷从书中抬起头,将勉强挂在鼻头上的老花镜往上推了推,看向费扬。
“爷爷,能麻烦您看一下这个孩子吗?”
费扬虽然惊讶这里的陈旧程度,但还是快步走到桌前,把小豹子从怀里拿出来,给老爷爷看。
老爷爷看到被血粘得脏脏的小豹子,也是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书,绕过桌子走过来,带上一次性手套,盯着小豹子的伤处,斥责道,“怎么伤成这样!快放到诊疗床上!”
费扬赶紧将小豹子放到屋子右边靠墙的一张白色小床上。
不待费扬回话,老爷爷一边检查小豹子的腿伤,一边沉声问,“这腿是怎么伤的?”
费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老爷爷猛地转过身来,语气严厉地呵斥道:“你自己的孩子,怎么伤的都不知道?”
费扬这才反应过来是误会了,解释道,“爷爷,这不是我的孩子。我在路上捡的,不知道他怎么受的伤。”
老爷爷的眼神这才温和下来,转过身去,弯着腰,一边拆刚刚费扬绑上的布条,一边问,“你做得紧急止血?”
“恩。”费扬点头。
老爷爷熟练地打上麻药,待两条腿都细细地缝合清理好了,拆掉一次性橡胶手套,才转身给了费扬一个赞赏的眼神,“伤了动脉,幸好你及时止血,才没有失血过多。”
看着直到缝完伤口,依旧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的小豹子,费扬有些心疼。
“这孩子很烫,我再给他打一针退烧针。”老爷爷说着就要去配药。
费扬想到囊中羞涩,马上道,“不用了爷爷,他是伤口暴露,邪气入内,外加受冻,伤寒发热。”
“这个我能治。”
老爷爷盯着费扬,脸上堆满了不相信的神色,“你能治?”
费扬顺手摸了一下小豹子的额头,点头道,“恩,我能。我身上就带了50,也不知道够不够您缝合的费用,这个就不麻烦您了。”
老爷爷摸了摸胡须,看着费扬,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小青年能治,“你也是行善,没钱就算了,退烧针也不值几个钱,不要了。”
说着就推开旁边一张破旧的小门进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只装着透明药液的小针管出来。
费扬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老爷爷熟练地用酒精棉球在小豹子的左边屁股上消毒,下针,推注,拔针,然后让自己帮忙摁住棉球止血。
又将一床洗得有些旧,却很干净的小被子盖在小豹子身上,才回过身,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坐下道,“观察一会儿吧。”
费扬点头。
老爷爷指指凳子,“你也坐。”
费扬这才坐下,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青年,我看你还懂些医学知识,学医的吗?”
费扬刚想说是,转而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学古典文学专业的废柴小仓鼠,转而摇头。
“哦?那你怎么懂这些?”
费扬脑袋快速转起来,想出来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我从小体弱,打针吃药不断,所以懂一些。”
久病成医,绝对不是夸张。
老爷爷审视的目光看着费扬,这孩子确实看起来比较瘦弱,神色有些憔悴,“你的说法很特别,我老头子行医60年,闻所未闻,但是病症你倒是诊断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