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因为上次期中考试,我化学考了23分。右边那个呢,是我爱豆的名字…爱豆就是明星、偶像、唱歌跳舞演电视的!”栗烁烁硬着头皮,用贫瘠苍白的语言给萌生出求知欲的闫景解释。
奈何她翻来覆去换了几种解释方法,闫景始终带着一丝丝迷茫。
“算了,你知道他是人就行。”栗烁烁自暴自弃的放弃解释,一拍桌子站起来,煞有介事的说,“在桌子上刻字是坏孩子的行为,你不要学,知道吗?”
她经常跟小区的孩子疯玩闹腾,那帮崽子太熊,必要时栗烁烁总会摆出‘大姐姐’的姿态教训小朋友,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
明明先在桌子上刻字的,正是栗烁烁本人。她告诫闫景时脸不红气不喘,表情似乎在说:‘我刻字只是为了给你当错误示范,才不是故意的呢’。
栗烁烁毕竟心虚,也没管闫景是否听进去,扯扯他的衣袖说,“走吧,下一节是体育课。”
明明刚下课,班里同学全都一窝蜂似的跑去操场,只有他俩还在教室磨蹭。
栗烁烁走出教室上了锁,穿过长廊往操场的方向走。
闫景跟在栗烁烁身后,伸长胳膊扯住她的衣角,下台阶时没有像上次那么犹犹豫豫。
迎面刮过一阵清风,漫天柳絮飞来。校内栽种的桃花洋洋洒洒飘下樱粉色的花瓣,落在栗烁烁的发间和掌心。
她捏起两瓣散落的桃花,在闫景眼前晃了两下,“是桃花,很漂亮吧?”
闫景伸手握住她递来的桃花瓣,触碰到栗烁烁的指尖,灼热发烫,比晚春的太阳更加温暖。
“学校种的桃花每年都会开好长时间,又香又好看,只是打扫起来太麻烦了。”栗烁烁扫了眼满地的花瓣,幽怨的说,“要是花不掉下来就好了。周三要大扫除,我被老张罚了扫操场。”
闫景顺着她视线,看向堆在花坛底部厚厚一层桃花瓣,粉粉嫩嫩,像是一层柔软的地毯。
他以前见过桃花,匆匆瞥两眼便忘了。现在跟栗烁烁一起看,发现在她眼里,连桃花瓣都很漂亮。
“啊!快进操场,等会上课了。你已经忘了操场的方向吧?走出教学楼之后要右转,然后绕过去…”她记得闫景的症状叫认知障碍。
不认人、不认路、对周围事物没有感知。
栗烁烁像是教导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耐心的给闫景指了方向,带他踏进上次到过一次的操场。
几个班准备上体育课,操场上站满了同学,体育委员已经在整队了。
栗烁烁让闫景跟自己并排,站在班级最末尾的位置。旁边高大俊朗的班草卓兮见她过来,像往常那样说道,“喂,等会打球啊。”
高一体育课没什么要学的内容,做完热身后便可以自由活动,体育室还有器材可以随便借。
“好…”栗烁烁刚想答应下来,想到闫景没人陪,又改口道,“我今天不想打球,你们太菜了。”
“呦呵,”卓兮是班里大叔技术最好的男生,听到这话,他挽起袖子拽拽的说,“口气挺大啊,来比啊,今天你能从我手底下进球,我让全班一个月不叫你栗乐乐!”
卓兮开的条件很诱人,栗烁烁可耻的心动了三秒钟,挺起胸膛坚定的说,“不打!”
“要不是你,也没人叫她乐乐。”前面周雪瞪了卓兮一眼,转过来说,“闪闪别理他,咱们来打羽毛球吧?”
栗烁烁还是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像河豚似的鼓起腮帮子,为难的说,“我要陪我同桌呢。”
“小哑巴啊?”周雪看向她旁边的闫景,被转学生的长相狠狠惊艳了一把。想到他长得如此精致好看,居然是个哑巴,觉得实在可惜。
“他才不是哑巴,你不要乱说!”栗烁烁认真地纠正,“闫景会说话的,他可厉害了。”
“切,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卓兮拧紧眉,不悦的瞪了闫景一眼,视线扫过他扯着衣袖的手,“上体育课还要跟你黏在一起,他女的吧?”
旁边男生笑着附和,“就是啊,好娘!”
“谁准你说闫景的?!”听到几个男生没分寸的话,栗烁烁脾气‘噌——’得冒上来。
她敛起往常笑嘻嘻的表情,沉下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走过去要跟卓兮干架。
之前,她跟闫景说自己打架厉害,其实有夸张成分,但是并没有开玩笑。
栗烁烁性格又皮又野,打架也不像普通女孩子推推搡搡、扯挠抠挖的。她动真格打架的时候,比男生还莽,为此没少挨批评写检讨。
周围几个逗她玩的男生见栗烁烁生气了,连忙打圆场找台阶下。唯独卓兮站在原地不避不让,看起来倒真是要打起来的架势,结果——
栗烁烁刚走出两步,正要扑过去,衣角被身边的人撤了一把,又扯了回去。
她被迫停下脚步,转过去,对上闫景琥珀般澄澈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