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风拉过站在身后的叶修泽,温声道:“你看他像谁?”
叶修泽拧着眉头,看着对面白发苍苍的老妇突然睁大眼睛,一把迈出门槛抱住叶修泽神色激动。
这孩子的长相太像她那不孝女了。
“这太像雪儿了,可是雪儿的儿子?”老妇良久才颤着声音,想到自己那个不孝女,神情都悲哀起来。
“快些进来,瞧我都忘记了。”老妇让开个道,攥紧叶修泽的手往里头带,柳惊风跟在后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房屋的结构。
里头蹲着个小姑娘在洗衣服,还有一位中年妇女正拿着筷子往白嫩的包子里头加着肉馅。
洗衣服的小姑娘见着屋里进来了陌生人,有些好奇的抬抬头瞧了一眼,又迅速压挤起衣服来。
里头有只黄狗,正懒洋洋的趴着晒太阳,连步也不愿移动。
“你叫什么?你母亲怎么样了?”
老妇和蔼的问着,脸上笑眯眯的。女儿走了那么多年,她前面还生气,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觉得孩子肯回来就好。
她也没什么别的奢望,女儿虽然走了那么久,可是女儿的面容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连脸上的痣她也记得在哪。
叶修泽抿着唇,撒谎道:“我叫叶修泽,母亲前些年便病逝了。”
如果说是自己亲手放着火把将自己烧死,那外婆会觉得自己的女儿受了多大委屈,才选择这么痛苦的死亡方式。
老妇愣了一下,随即叹着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突然转头看向柳惊风,犹疑着说:“你是?”
她的心里有猜测,可是面前的男子最多三十岁的模样。
“我叫柳惊风,是修泽的爹爹。”柳惊风吐字清楚,望着这老妇心里有些不安。
老妇对柳惊风的态度明显冷漠下来,她没在搭理柳惊风,自顾自的推开房门,温和的对叶修泽说:“厨房里头蒸着玉米,可甜了。外婆和你爹爹聊一聊,你可以和阿黄玩一玩,它不咬人的。”
她有些皱巴巴的手指了指地上连眼睛都不想眨的黄狗。
“小玉,你带修泽去厨房。”
叶修泽皱皱眉,就见柳惊风朝他摇摇头。
小玉连忙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衣物,将湿哒哒的手往腰间的布上一抹,扬起笑容朝叶修泽走来。
老妇见叶修泽跟着小玉离开才转头望向柳惊风,她原谅了女儿,不代表原谅这拐骗了她女儿的人。
她女儿一直很乖巧,自从去了寺庙以后,同她一起去的那些人就一直没有回来。
派出去寻找的人一直都说没有消息,她一直焦虑的等待,却一次次失望。好在女儿一个月后终于回来了,她询问过,但是她不肯诉说这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车夫和侍从都没有回来。
……
柳惊风见着这老妇一进门就神色凌厉的瞧着他,浑身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被叶雪的母亲用这神色瞧着,真的浑身难受。老妇深思的看着他,半响道:“长的倒是俊俏帅气,眉宇间像个好人。只是你拐骗了老身女儿多年,也别指望我对你态度有多好,没恨你就不错了。”
柳惊风自从强行背上叶修泽爹爹的名号以后,第一次因为这名号感觉到不自在。
“没把你赶出去是因为我瞧着修泽喜欢你,想来你是个称职的父亲。从修泽对你的态度我看出来叶雪也过得不错,只是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柳惊风看着她慢慢的坐下,默默咽下咽喉里的口水,感受到了儿时私塾先生提问时的恐惧感。
“岳母请说。”
“你一没纳采,二没纳币,三没亲迎。老身当不起你的岳母。”老妇语气不善,并不喜欢柳惊风这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她觉得自家女儿看上的估计就是这一张俊俏的小脸,想起女儿失踪一个月后那破烂的衣衫,不悦道:“你家在哪儿?祖上可有地契?”
这问题柳惊风一样也答不上来。
“没有地契?你带着叶雪和修泽都是怎么生活的?都靠租的?”她原先便皱纹布满的脸上更皱了。
柳惊风微微点头。
老妇沉思片刻,又问:“当年雪儿从寺里隔了一个月才回来,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惊风哪里知道发生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胡乱道:“那时我并没同她在一起,只是寻不着她人,打听到她去了寺庙,一路寻去在崖下发现了她。”
老妇忙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叶雪好在受的是轻伤,擦拭一番涂上金创药过了十来天,伤口上结的痂便掉了。只是她失去了记忆,问她同她一起的人在哪,她都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