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加上月亮草籽磨的粉再调入蜂蜜,红的是桃花汁液和桃树胶加雪莲蕊熬制后除去水分剩下的东西。”方子上的东西要么她没见过,要么就是这个季节没有的,她请江德彦去御药房问了一下,居然都给她找齐了。“可以吃吗”桓肆看它们像糖果一样,实在很可爱,便想尝尝味道。星涟笑着点点头:“当然啦,这个就是口服的,每天一粒,长期服用说是能常葆青春。不过这是君师父的手记上写的,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清楚。”桓肆便吃了一个,丸子入口只嚼了几下便化开了,口中弥漫开浓浓的奶香,甜香一线入喉,之后唇舌间还余有回甜味。“唔,好吃,比糖果还好吃。”桓肆连连称赞,又拿起一个,“君千千自己既然能够驻颜,他的东西怎么也有四五分真吧不过就算它的功效不像他说的那么神奇,闲时也可当做甜点,比蜜饯还好。”说着他再吃了一个,又伸手向盘子。星涟见他没完了,鼓起眼睛,把盛药丸的盘子一把端过去护在身边:“皇上你不能再吃了,这是我做了准备送人的这里只够一百枚的量,你多吃几个就快要没啦”“这么小气”桓肆收回手尴尬地挠头,又问她,“原来不是给朕的吗你要送给谁啊”星涟嘟嘟嘴:“皇上又不是女孩子,哪里需要养颜啊这是我准备送给我荔萝表姐的,下个月她就要嫁人了对了皇上,到时候我想出宫去看她出嫁,行不行”“当然可以,不过人家出嫁的大喜事,你送这个礼也太轻了吧要不要朕帮你准备一份贺礼”“好呀”星涟求之不得,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又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还想用哥哥送给我的玛瑙石串几条链子送她呢,不过皇上准备的礼物肯定更好,星涟先谢谢你啦”“你不需要对我言谢。”她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宛如两颗璀璨的星星,桓肆为其中的光彩着迷,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皇上”星涟睁大了眼,脸上泛起红晕,但没有躲开他。桓肆看着她,轻声问道:“星涟,你的表姐们都嫁人了,你呢你今年都十八岁了,也不小了。”“我、我什么呀”星涟视线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顾左右而言他,“她们成亲和我又没关系。”见她故意装傻,桓肆在她脸上拧了一下,气恼道:“朕生辰那天跟你说的话,你忘了过了这么久,朕不问你就装不知道是不是”星涟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他的自称都变了,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柔情仿佛要从里面溢出来了。星涟心如鼓槌,脸上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脖子,结结巴巴地回答:“喜欢,有、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他眉头轻轻皱起,神情立刻变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可是我对你的喜欢比你多得多了,这不公平。”星涟被他逼得没办法,眼睛一闭,大声道:“不止一点点,是很多,行了吧”她确定桓肆对她已经很重要了,当他中毒昏迷不醒时,她有好几次梦到他死掉,梦中难过得不行。当他重新醒来那一刻,天知道她有多开心。“我很高兴,真的。”桓肆总算心满意足地笑了,这辈子从未如此真心的感到愉悦过。星涟还羞涩地闭着眼睛,眼睫毛长长翘翘,像两把小扇子,他心中一动,俯身下去,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星涟浑身一颤。“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名副其实的。朕发誓,若是你愿意嫁我为妻,我今生今世只一心对你一人。”他眼神热切地看着她。星涟的外祖父和祖父都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母亲是兰台郡主,兄长又是骠骑将军,以她的出身做皇后是绝对够资格的,不下于当初的上官姮。最重要的是,她才是他心爱的姑娘。“可是”星涟犹豫了,毕竟上官皇后这档子事儿刚出来,她才被赐死没多久呢。桓肆知道她的顾虑,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还有,那个,不是说长兄为父吗要不然,等我哥哥回来,皇上跟他说吧。”星涟捂脸道。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自己跟人家商谈婚嫁之事。桓肆笑道:“好。”他也觉得,楚文轩和郗芳华二人做她的父母太失败,他们不配决定星涟出嫁事宜。一切都仿佛发展得很顺利,甚至角戎那边也传来密探的消息,说是他们已经找到了桓律躲藏处,正在想办法避开角戎人抓捕他。然而某一天看守着万和宫的人却来报,一直被软禁的楚月河失踪了。桓肆大怒,调了上千羽林卫搜宫,他们几乎将整个皇宫翻过来排查,也没找到她人。她应该是放弃了她的儿子,一个人逃跑了。第65章对于楚月河的逃离, 太后坚称并不知情, 她只关心自己的孙儿,至于儿媳妇只不过是个附带的, 楚月河被软禁起来后她都没去看过她一眼。看管她的侍卫和宫人们都盘问过了,说是前一天还见过楚月河的宫女蓝玉给她送饭,但他们觉得她插翅难飞, 便没有仔细查看。第二天一整天没见到蓝玉出现, 他们才生疑,进去一看, 楚月河人不见了,代替她睡在屋里的是蓝玉。他们向蓝玉逼问楚月河的下落, 她却十分性烈, 怎么也不开口, 后来受不住酷刑, 干脆咬舌自尽了。宫里没找到楚月河的人,桓肆让江德彦查宫门的出入记录,发现昨天刚放出去一批到达出宫年龄的宫女。但其中有一名宫女被人发现晕倒在隐蔽处,没能和其他人一起出去。桓肆猜想很可能就是楚月河不知道怎样逃出万和宫,弄晕了她, 偷了她的衣服和名牌行装混了出去。她离宫快要十二个时辰了, 中间变数太大,也不知道是躲在虞京某处,还是已经被格瓦高力的人接应离开了。如今人人知道腾王妃的名号不过是个空架子,滕王还流亡在外, 想必没有谁敢收留她,这时候她也不会笨到去投靠父母。桓肆下令封锁虞京四个城门,对出入之人严加排查,另派一队人马沿着通往角戎的方向寻找,为防万一,也派了人监视楚家人和谁在接触。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桓律的下落,楚月河就没那么重要了,就算抓不到也没有很大关系。临近郗荔萝成婚前几日,桓肆应星涟的要求将她送到了郗将军府上,她要陪伴荔萝几天。礼物也帮她准备好了,一尊高僧开过光的白玉观音像,不是特别奢侈的东西,送出去也绝不会丢面子。为了她安全着想,他还特地找了一个会武功的贴身侍女夏蝉陪着她,暗卫们毕竟都是男的,很多时候有不便之处。马车到了郗府门口,夏蝉掀开帘子扶着跳下来,见荔萝已经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在那迎接。“星涟,你终于到了,我等好久了呢祖父祖母还有我娘也可想你了,念叨好多天了”荔萝笑靥如花地迎上来,身后几个丫鬟婆子也欢喜地道着表姑娘好。“荔萝姐,恭喜你呀我们进去吧。”星涟开心地向她们走过去,与荔萝手拉手有说有笑地进门。郗府里还有很多从前的老仆,看见荔萝挽着一个绝色少女经过,呆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那不是几年前变傻了的表姑娘楚星涟吗她消失那么久,如今再出现,竟似已经恢复如常,而且长大了变得如此美丽。荔萝蘅芜两姐妹也是知名的美人,在她身边却完全被比下去了,还好荔萝并不在意这个。绕过影壁,经过庭院和长廊,眼前便是郗府会客的正厅承恩堂,守在门前的丫鬟见她们来了,向姑娘们问好,打开门帘向里面通报。其余丫鬟和夏蝉留在外面,星涟与荔萝进门,厅堂内坐着的只有几个人,分别是郗将军夫妇和星涟的舅妈,还有她舅舅的两个小妾。舅舅在官署当值,两个表哥又在军中,蘅芜在夫家,现在郗府里的主子也就剩这些人,平日里十分冷清。“星涟拜见外祖父外祖母。”她撇开荔萝走到二老坐前向他们问安。“星涟我的儿”外祖母襄灵太主还不等她起身就站起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忍不住激动地哭起来,“荔萝说你好了,我还不信,今见你真的认识人了,总算能放心了”郗将军叹道:“好啦,再见到外孙女是高兴的事儿,你哭什么”太主瞪他一眼,哭完了她又稍稍推开星涟细细打量她,点着头道:“嗯,我们星涟长大了,变漂亮了,看着也没小时候那般淘气了。”再与外祖父外祖母相见,星涟只觉恍如隔世,二老对她虽不及爷爷奶奶,但也相当疼惜。他们还有孙子孙女,不可能对她一碗水端平,星涟早就想开了,对他们在自己失去神志时没有很照顾她也没那么生气。毕竟有血缘关系,外祖母一见她就抱着大哭一场,直道对不起她。星涟来之前做好了只把他们当普通亲戚看待的准备,也不禁被她的眼泪触动,反过来安慰老人。接着星涟又拜见了舅妈,几位姨娘就免了。太主拉着星涟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关心她这两年过得怎么样。星涟哪里知道自己不清醒的时候怎么样,只听人说在她被太后送到冷宫之前还是过得很不错的,至于醒来后在冷宫的那段日子就是她从小到大最惨的了。外祖母一听她受这么多苦,又开始哭,后悔当初不该听任从渊把她带走。二老知道又是楚月河从中作梗,她母亲白氏毁了郗芳华的婚姻,她又两次害苦了星涟,不由又气又恨,要去找楚文轩讨个说法。星涟安慰他们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过得挺好的,而且楚月河如今的处境也不见得能好,让他们消消气。至于楚文轩,他这个父亲做的太不称职,她已经不打算认他,就当个陌生人好了。二老怒气这才消了些,平静下来,换个话题。“对了,你娘亲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本来隔得远,她都不打算回来给荔萝送亲,可听说你好了,她想回来看看你。”太主说着,一边观察星涟的反应,有些担心她会不高兴。郗芳华这个娘做得不比楚文轩好多少,眼下又另嫁生子,她自己是家庭和睦了,可怜星涟父母双全却像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尤其到时候她丈夫和小儿子也会一起来,见了面很难不尴尬。若是星涟对郗芳华心怀怨恨,他们也很能理解,但一个女儿一个外孙女,他们当然希望母女二人和好。星涟只是淡淡一笑,脸上既没表现出难过也没有怨恨,道:“回来就回来吧,只是我没什么想和母亲说的,我们以前就感情淡薄,这么些年不见,想必她看我和看旁人也没什么两样了。”太主有心为女儿说几句好话,可酝酿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星涟此番看起来比以前稳重得多了,性子也不如原来活泼张扬,想是受了不少罪,才磨砺了一下心性。他们不像老秦公夫妇那么对她无限宠溺,觉得现在她性格沉静下来说不定是好事。他们给星涟准备好了一个房间,不过荔萝想和她多处处谈谈心,便让她和自己一起睡。两人虽然几年不见,但在宫里相处的几天已经把以前的姐妹亲情找回来了。夜里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聊起了只有女孩子之间才能说的话题。“以前呀,我和蘅芜经常这么一起睡,可她嫁人之后,已经很久没人陪我了,我好寂寞呀。”荔萝手臂枕着后脑感叹道。星涟打趣她:“放心,不久之后就有人陪你,你不会再觉得寂寞了。”“坏蛋,你竟敢取笑我”荔萝半嗔半笑着拍了她一下,脸上又现出忧郁之色,“可是,我好害怕嫁过去之后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好,万一像姑姑那样所遇非人”她猛然捂住嘴,抱歉地看了星涟一眼。“我没关系,我娘确实嫁错了人,我也觉得她挺可怜的,不过她以后过得好就行了。”星涟笑着摇摇头,又安慰她,“你放心,舅舅舅妈和外祖父他们对你那么好,肯定会给你挑个最好的夫婿。”她手肘捅了捅荔萝,偏头暧昧地对她笑着:“你有没有见过你的未婚夫,长得好看吗”荔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见过两次,长得也、也就那样吧,比从渊表哥可差远了,就是挺有才华的。整个人的话,马马虎虎吧。”星涟瞧她这神态便知她是中意这个郎君的。荔萝的未婚夫是前年先帝在世时亲点的探花郎,长相自然不会差,听说又是个大官的长子,前途无量,她定是害羞了才这么说。“是吗我看呀,你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出嫁了,才觉得难以独守空床”星涟一根手指在她脸上抹了一下,“羞羞羞”“臭丫头,说的什么话,真不害臊”荔萝爬起来挠她痒痒,两人嘻嘻哈哈打闹了一阵,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玩累了才又躺下。“不要说我了,说说你吧。”荔萝转身侧卧,面对着她,“在宫里那几天,我看皇上对你很好啊,我看你们俩长得都这么好看,真是天生一对。皇上什么时候封你做娘娘啊”这下轮到星涟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大大方方地说了。“我是有点喜欢皇上,不过这事儿还不一定吧。你想想,要是以后整天困在宫里多难过啊。”星涟瘪瘪嘴,她不想一辈子住在宫里,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