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红英好奇道:“皮袄贵还是羽绒服贵?”
“肯定羽绒服。”夏明义道。
夏民主:“你才是什么都不懂啊。”
“皮袄?”夏明义走到厨房门口问小寒。
小寒:“是的。爸的大衣也比羽绒服贵。”现在的羽绒服做工还没后世那么精细,“好的羽绒服穿上臃肿,爸从车里出来就像员外老爷似的,我想象一下,就没敢给爸买。这个大衣长,挡风,膝盖不冷。”
“对!”夏民主道,“我也发现了。”
夏明义:“那您也得穿个坎肩。”
“知道了。”夏民主到屋里脱掉挂柜子里,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才穿。同时换上小寒给他买的皮棉鞋,絮上乌拉草,脚上也暖和了。
司机小郑看到有人出来,下意识打开车门,一看到背影,“你等等,你是——市长,您,怎么穿成这样?”
夏民主笑着说,“好还是不好?”
“年轻十岁!”小郑惊讶,“谁给您买的?”
夏民主坐上车,“老三媳妇儿。”
“韩小寒同志?”小郑道,“我应该想到她。”启动车子,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书记看见也得去弄一件。”
夏民主心情不错,接道,“他不当家,想买也没钱。”
“这倒也是。”司机小郑随即一想,“找您借啊。”
夏民主摆手:“我也没钱。”
“您的工资呢?”小郑好奇地问。
夏民主:“在身上。”
“噗!小郑笑喷,“您真会说笑。”随后想想,“您说得对,这件衣服是得好几百。”
夏民主没问,因为小寒让立夏给她爹买大衣的时候,立夏惊得不敢置信,凭他的表情,夏民主能推断出衣服很贵,“你知道?”
小郑回头看一眼,“我姐夫去年买一件,为了好看,年初二和我姐回去,里面就穿一件秋衣,冻得到家就让我给他找棉袄。他那件没法跟您的比,还要一百好几。”
“我这件得两三百?”夏民主道。
小郑:“我觉得您一个月工资都不一定够。”说到这里,小郑不由自主的想到七七年冬天,夏民主穿着又肥又大的棉袄,还是旧的,不禁说,“您儿媳妇真孝顺。”
夏民主笑道:“小寒是很懂事。除了我身上的棉坎肩是立夏他婶子做的,这里里外外都是他们两口子置办的。”
“赶明儿您儿媳妇再生个孙子,您这一辈子就圆满了。”小郑道。
夏民主摆摆手,“孙子,就算了。”
“为什么?”小郑不解。
夏民主:“我总有种预感,小寒会生个闺女。”
“啊?这事还能预感?”小郑惊呼道。
夏民主:“提到孩子,立夏就说要闺女,那小子这几年挺顺,我感觉他能心想事成。”
“那就再生一个。”小郑道。
夏民主叹气:“不可能的。”
“为什么?”小郑不解。
夏民主:“立夏嫌孩子烦,不愿意要。”
“那您得多劝劝他。”小郑道。
夏民主心说,他若是能听我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然而,这话说出来,小郑又得问为什么。夏民主犹豫一下,“再说吧。”抬起头看看离单位还有多远,整个人定住,“小,小郑,那个是不是立夏的妈?”
“哪儿?”小郑认识张淑华,回头看一眼他手指的方向,“是的。咦,她身边的人是谁?怎么也穿着黑大衣?”
夏民主看看自己身上的,想一下,“从他们身边过去,你仔细看看那人的衣服。”
小郑转个弯拐到另一边,从张淑华身边过去,不敢置信,“跟我姐夫买的一样?!市长,市长,您帮我看一下那个人的正脸。”
上班高峰期,路上全是自行车,小郑不敢把头伸出去往后看。夏民主转过身,看到对方有五十多岁,“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人。”
小郑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不对,您前妻和那个人?”
“我不知道。”夏民主道,“兴许和你想的一样。”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不禁笑道,“难怪给我买这么一件大衣。”
小郑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夏民主随即想到小郑之前说,他的一件抵人家的两件,又忍不住笑了。
傍晚,夏民主到家就冲妞妞招招手。
“什么事啊?爷爷。”妞妞问。
夏民主走到书房,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小包大白兔,“跟姐姐两个人吃。先别走,爷爷问你个问题,昨天有没有见到奶奶?”
妞妞眨了眨眼,“没有看见。”
“有没有听见你二婶和小婶说?”夏民主又问,“点点头摇摇头不算告密。”
妞妞点一下头,捂住嘴巴,“爷爷,我什么都没讲。”
“没讲,爷爷也没听见。”夏民主把糖给她,“玩儿去吧。”
妞妞拿着糖,到厨房门口没敢往里面去,冲囡囡招招手,俩人去书房分糖。
夏民主望着俩孙女的背影,脱掉大衣放柜子里,第二天继续穿他的大棉袄。
韩有福穿上小寒给他买的羊毛裤,夏民主再次穿上新衣。此时已是年初七,周日,因为樊春梅说夏明珠今天过来。
上午九点多,夏明珠和她丈夫以及儿子甫一进院,就看到夏民主身上的衣服,她儿子钱伟伟惊呼道,“这件衣服怎么在姥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