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馆的名字我不认识,但咱村里人都去那医馆看病,大夫和掌柜都是好人,从不给咱胡乱开药。”
原来镇子上有三个医馆,李柱子指的那边比较偏僻,不在主街上,这才价格便宜。
黎锦谢过之后,就跟李柱子分开了。
黎锦说:“柱子哥,我卖了草药就回去,咱们就不一道了。”
李柱子应了:“行,我一会儿还得用牛车去运点其他东西,你先回去。”
两人分道扬镳后,黎锦也没去其他两个医馆,端正的朝着李柱子指的方向走去。
李柱子的话总归是经验,比他两眼一抹黑的瞎找要快得多。
再说了,能开在正街上的医馆,背后肯定有势力,也肯定不缺他这一点药材。
去李柱子说的那个偏僻一点医馆,说不定才能把药材卖出去。
《杏林堂》的学徒正在枣红漆木的柜子后背《四物汤》,早上医馆的病人少,他才能得闲认一会儿字,学点东西。
等到巳时四刻(十点),病人就会逐渐多起来,他就得去后院煎药,得一直看着火候,没时间认字了。
此学徒名叫周贵,看名字,家里人希望他以后成为贵人。
周贵听到门外传来渐进的脚步声,心想,这是哪家人生了病,一大早就来了。
抬眸看去,只看到一张俊美无比的面容,那人虽穿着粗布衣服,头发也是随便用缎带绑了一下。
但此人身姿颀长,自有一股儒雅的读书人风度从他的举止间流露出来。
周贵想,这是个读书人。
又想,读书人怎么这么俊俏。
他倒是没怀疑面前人是个俊美的哥儿,毕竟这人很高,进门时撩起竹门帘后,得稍稍弯着腰,才能避免脑袋被竹门帘蹭到。
再者,这人脸上没有任何醒目的红痣。
肯定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
周贵先开了口:“先生贵姓,可是来求医问药的?我师父在后堂,我这就叫他。”
黎锦说:“免贵姓黎,不是求医问药,而是卖药,不知贵医馆是否需要?”
周贵愣了一下,他们医馆的药材都是每年专门让人去山上采的。
倒不是说他们不收散药,只是很多村子里的人区分不出来草药和杂草,更不懂得怎么拔药,这就导致村民采的药材基本没多少能用的。
周贵有些迟疑,他本以为这人出身富贵。虽然黎先生穿着不怎么好,但那通身都是贵人的清贵之气啊。
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是来卖药。
周贵因着这人的面相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颜值战胜了理智,他说:“你且把草药拿出来我看看,如果分类好了,又没有损坏,我再叫师父来估价。”
黎锦道谢,随后把背篓拿下来,再把一捆捆分类好的药材拿出来。
这些药材还都十分新鲜,有的上面还沾了露珠。
周贵一看就愣住了——
因为黎锦带来的药材种类虽然不多,但每一颗草药都处理的很好,而且一捆捆的分类好,拆开棉线,每一种草药中都没有丝毫杂草。
“这是黄芩、升麻……还有这……”
黎锦说:“五味子。”
周贵心道,幸好自己当时犹豫了一下,面前这男人虽然是来卖药的,但人家是有真功夫的!
这些草药处理的要比他们医馆雇佣的人处理的好多了!
比如,黄芩的根部可以入药,这每一株的黄芩根须都是完好的!
而且大小均匀,全都是上品!
周贵不敢怠慢,赶紧站直了,给黎锦弯腰,说:“先生稍等,我去叫我师父。”
黎锦颔首:“多谢你。”
不一会儿,有人撩开分割大堂和内院的门帘,大步走进来。
看到桌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药材,说道:“真的有五味子!”
那人检查完了药材,才看像黎锦。
不禁内心感慨,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这些草药都是阁下采的?”
黎锦点头称是。
“全部出售?”
“对。”
那年纪约四十岁的男人思考一下,说:“在下姓吴,是杏林堂的大夫,这些草药,我全都收下了。
按照市价,一共是三百文。但你这些草药不管是品貌还是形状,都处理的很好,我给你多加十文。”
所以一共就是三百一十文。
黎锦收了钱,道了谢,准备走。
那边吴大夫出生拦住了他:“黎先生,你以后可会经常采药?如果都是这样的品貌,我每次都可以给你多加十文。”
黎锦站定,跟吴大夫讨论了一下以后提供药材的频率和数量。
两人一拍即合,约定每月上中下旬的第一天为杏林堂提供草药。
这次还是因为时间紧张,所以采摘的有点少,下次黎锦决定多准备一点。
出了杏林堂,黎锦钱袋里已经从空空如也,变成了三百一十文。
他不禁感慨,无论在那个时候,知识才是赚钱路子最正,也是最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