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适时松手,放过她,嗓音愉悦:“吃饭吧。”“吃完收拾下东西,我们出发。”向暖弯眸浅笑,点头道:“好。”.午后。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因为黎明之前下了雨,今天的空气很好,还有清凉的风拂着。向暖坐进副驾驶,和骆夏一起去海边。在路上向暖打开了车载音乐。骆夏说她点哪首歌他就给她唱哪首。向暖毫不犹豫地点了《葡萄成熟时》。骆夏失笑,一边开车一边给她低声哼唱。除去那次在酒吧跟着歌手哼唱,他上一次这么认真地唱这首歌还是高三那年的冬至前夜。虽然她当时在场,亲耳听到了,但那次到底不是专门唱给她听的。这次,特意唱给她,只给她一个人。向暖偶尔也会跟着他哼两句。她的杏眼弯着,嘴角上翘,心情格外愉悦。因为车载音乐的蓝牙连的骆夏的手机,向暖就拿了他的手机点歌。她搜出她当年在ktv唱的那首《夏天的风》,点了播放。在页面自动跳转到歌曲主页后,向暖盯着已收藏的实心红心愣了愣。她退出歌曲主页,戳到屏幕最右下角的“我”那栏。然后就看到最近播放的歌单只有一个,名为“eason”。而在这个歌单上方,有个“喜欢”的列表,数字显示的是1。向暖点进去,看到了她正在播放这首。只收藏了这一首。向暖忽而想起之前她看的那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每个人都有想躲起来听的歌。”向暖没问他什么,唇边漾着笑退出软件界面,关掉屏幕,把他手机放回了储物格。骆夏其实是在跟她告白那晚把这首歌收藏了起来。那晚在酒吧的时候,他跟着台上的歌手哼唱着《葡萄成熟时》,脑子里却一直闪过当年她在ktv双手握着麦克风紧张的声音都止不住颤抖唱歌时的场景。她唱的歌叫《夏天的风》。骆夏在那个当下就摁开手机,搜索出这首歌,点了收藏。那是他唯一一次点“喜欢”这个心形。.到了别墅,骆夏把行李搬到楼上卧室。向暖跟着他进去,打量起房间来。上次来的时候,还是高三毕业后。她和邱橙住的另一个卧室,这间卧室的床比较大,是三个男生住的。“房间我提前让人过来打扫了,床单被褥也都是新的。”骆夏随口告诉向暖。“嗯。”向暖点点头应。骆夏把行李放到不碍事的边角,他坐到床尾,拧开矿泉水喝了口。向暖已经去了半球形室内阳台那边。她隔着单向落地玻璃望着窗外,蔚蓝的大海和湛蓝的天空在远处交接。海滩上有不少游客。骆夏走过来,立在她身侧,偏头垂眼笑看她。向暖的眼眸倏的波动了下,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了涟漪。骆夏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海边有几个少年少女正在追逐嬉戏。他捕捉到这群身影时,有个女孩子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生身上。女生急忙往后退了一小步,男生却低头笑着看向她。在女孩子羞赧小跑开的那一瞬,骆夏和向暖都注意到了男生那只躁动不安又无处安放的手。那只想去牵女孩子的手,却最终没敢伸出去。在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里喜欢上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吧。明明很想靠近,却又没勇气靠近。向暖正笑着,手就被身旁的男人牵住,继而十指扣紧。她扭过头,仰脸看向他。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地拿上相机牵手出门,去沙滩玩。刚走出门,在向暖身后的骆夏就伸过手来,把他带来的墨镜给向暖戴好。向暖扭脸,用手指往下勾了勾眼睛,不解地看着他问:“你自己不戴,给我戴墨镜干嘛?”骆夏低叹,无奈笑说:“本来就是帮你拿的。海边风大,怕你迷眼。”她的心脏猛的收紧。就因为她之前在天台上被风迷过眼睛。他真的再细致体贴不过,连这种小事都能顾及到。向暖还没回过神,人就被他拉着往沙滩走去。她落后他半步,被他紧紧牵着手。向暖垂眸看看他们交握的手指,又仰脸望向他,而后唇边漾开笑。他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尖上。.虽然骆夏说不用再特意拆千纸鹤,但向暖还是把那个玻璃瓶带到了过来。晚上睡前,她一个一个地拆开,看他都写了什么。时不时还用相机拍几张照片。最后向暖坐在一堆五颜六色地彩纸中,眼睛里盈着潋滟的水光,嘴角却上扬着,笑的开心。骆夏拿过相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他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骆夏找了片刻,捏起一张彩纸,问她:“这天为什么写了好几遍我的名字?”他手中拿的那张彩纸上写的是——“2009.09.07,骆夏,骆夏,骆夏。”向暖扭头和他对视着。她眨了眨眼,开口问:“你不记得啦?”骆夏轻蹙眉,“9月7号,我在给你补课。”向暖点头,“嗯。”她从他手中拿过彩纸,沿着折痕慢慢叠纸鹤,轻声说:“那天宋欣去了图书馆找你。”“我很羡慕她,”她顿了顿,抿嘴笑开,坦然地继续道:“羡慕她能那么自然地就将你的名字唤出来。”“而我却做不到。”那时,他的名字,是她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骆夏只记得他那天给她补课了。对于宋欣出现的那个插曲,如果不是她提醒,他完全不会想起。骆夏伸手,揽她入怀。向暖捏着手中叠好的纸鹤,抬手回抱住他。“是不是很遗憾?”骆夏有些心疼地低声问。向暖笑了笑,大方承认:“嗯,很遗憾。”骆夏把她抱起来,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向暖就坐在他腿上。她勾着他的脖子,垂眼摆弄着手里这只小纸鹤,嘴角盈着笑意,不再掩饰道:“也不止这一个遗憾。”“高三一整年,我都没有喊过一次你的名字。”在要离别的机场才鼓起勇气唤你一声“骆夏”。因为当时觉得,再不喊出来,可能真的就再也没机会了。“也很遗憾运动会那天我出了糗,中午就回了家,没能看到你下午在赛道上奔跑的样子。”骆夏抬手,轻轻帮她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还有吗?”他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