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让陆姳有话好好说,盛情难却,陆姳娓娓道来,“今日我险些遭逢大难,皆因十几年前的一桩公案。臭名昭著的庆阳侯肖玻和伍梓曾共同办过一件差事,便是抄捡谢家。这两人把我外祖父临终前写下的遗书给毁了,未免太可恶!我外祖父的临终遗言,禁止谢氏族人为他立嗣,坚决不承认任何想要过继给他、想要继承柱国大将军府的贪名逐利之徒。如果这份遗书呈至御前,公诸于众,我外祖父的意愿世人皆知,谢骜那厮便只是谢氏族人强加给我外祖父的嗣子,既不合情,又不合法,不至于连累到我娘了。”
“可笑,太可笑了。”昌王妃怒极反笑,“我兄长为何要销毁那份遗书?对他有什么好处?”
陆姳一双美目牢牢的盯着她,“因为,伍梓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其实是贪婪小人。他和肖玻一赽贪了大将军府的稀世奇珍!为了能肆意贪谢家的钱财,必须让谢家成为罪臣!”
她自怀中取过一物,高高举起,“我并不是空口白牙胡乱说话,我有证据!这是我外祖父交给我母亲的财物清单,上面记录了他老人家的所有产业;肖玻和伍梓交上去的那份清单,是他们从谢家查抄出来的,不足这份清单的一半!”
众人哗然。
如果陆姳说的是真的,那一向有清正名声的伍梓就和庆阳侯肖玻成了同流合污的人,这是多大的丑闻!
昌王妃冷冷的盯着陆姳,目光阴郁。
扬景明懵了。
真的把舅舅害了?舅舅对他蛮好的,真害了多过意不去啊。
“师妹,对不起,我没有帮到你,还把我舅舅也拉下水了。”扬景明沮丧的道歉。
陆姈欲哭无泪。
本来只是想给陆姳一个教训而已,谁知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这算是把昌王妃、伍家都得罪惨了……
陆姳把控住局势,将往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暗示伍梓和肖玻还有更深入、更神秘的来往。
这下子好了,星晨已经被送回到刘太后面前,刘太后痛恨死了庆阳侯,恨不得生啖其肉。伍梓和肖玻有了这样的关联,自求多福吧。
陆姳徐徐走下石桥,嘴角噙着丝浅笑。
陆姈按捺不住心中的嫉恨,上前拦住了她,“三姐姐,你好狠。”
陆姳笑容甜美,“等着吧,以后我会更狠的。”
陆姈伤心欲绝,“我真的不应该提议让你来昌王府,真的不应该……”
陆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提议或是不提议,对我会有影响么?我早就决定了要来昌王府,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达到目的。”
“我明白了。”陆姈恍然大悟,“无论我们请你或不请你,你都会设法激怒大姐姐、二姐姐和我,让我们恨你、报复你。你知道景明和我是师兄妹,你早知道景明会替我出面,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还不算太笨。”陆姳莞尔。
“你心机太深了。”陆姈不寒而栗,“为了夺走我的一切,你煞费苦心……”
“你可真自恋啊。”陆姳忍俊不禁,“属于你的东西,我还真是半分兴趣也没有。我要夺回来的,是属于我的一切。”
陆姳由春七扶着上了朱轮马车,回头一笑,“我现在要回平远侯府见一个人,做一件事,你可猜得到是什么人、什么事么。”
陆姈呆了呆。
她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之中,蓦然问她这个问题,她哪里答得上来。
陆姳眸中闪过冷光,“连这般浅显的问题也答不上来,便不要再扯什么夺走你的一切了。蠢笨如此,你的一切有什么好夺的。”
宝马香车,旖旎远去。
陆姈如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整个人都傻了。
蠢笨如此,你的一切有什么好夺的……
在陆姳眼中,她竟然一文不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