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国都,兴庆府城外,黄沙万里昏。
一辆马车急速奔向城门所在,车轮带起滚滚沙尘,它的后方有一支三十来人的队伍穷追不舍,随之而来的是飞箭如雨集。
“这是第十批。欧阳锋想要再如此大规模调动人马,少说也要培养两三年。”欧阳铮紧扶车框稳住身体,“等我们摆脱这最后一批,进入西夏国都就能睡一个安稳觉。”
自从白驼山庄事变,两人快速安排人马从大漠撤逃,此后一路向东是追兵不断。
根据欧阳铮对白驼山势力的了解,撤退的队伍时分时合,或是声东击西或是全部联合把将追兵剿灭,三个月之后终于踏入了西夏境内。
一场全力追杀只剩下最后一支伏兵,楼京墨与欧阳铮为了便于隐匿行踪与大部队分开径直前往兴庆府。
楼京墨正不断挥动缰绳御马避过重重箭雨,追兵的箭总会射完,届时就能反身将其一举拿下。经过了三个月的逃亡与反追杀,她的功夫再好也会累,力气还是省着用比较好。
“来了十拨追杀队伍,在我们进入西夏后,还要弄上最后一击,看来此次是很成功地气到了欧阳锋。也难怪,谁让他被耍得团团转。”
楼京墨想象着欧阳锋踏入假山洞后的场景,那种一场空的感觉让她不厚道地笑了,“恐怕那天上午的发现会让他内伤加重到吐血不止。”
不待欧阳铮再说什么,此时遥遥可见有一道灰袍人影从城门方向快速飞来。
来人二十多岁身着道袍却不修边幅,他嘴中不住嘟囔,“昨天我怎么就打赌输了,这满天沙子的地方去哪里找杀手?咦,还真有人被追杀。别急,我来啦——”
年轻道士在不由分说之间楼京墨做了一个鬼脸,他就冲向了后面的追兵队伍。是双臂一伸,几支箭被抓入手中,又急速将其反投出去。
追兵队伍之中噗通噗通的坠马声接连响起。
年轻道士见状拍手笑了起来,“好玩、好玩,我说你们这些杀手除了射箭还有没有别的本事?下马来打啊!”
欧阳铮从车窗口回看了一眼,年轻道士的功夫不错避过了箭雨,但欧阳铮觉得那人似乎更像来此玩游戏。“楼先生,这是你请来的援兵?”
“不认识。”楼京墨不认识什么道士,但也不觉得有人会无故前来助阵,“应该是兴庆府城里有人到了,那里派出的支援。”
不论年轻道士是来做支援的想法多一些,还是把击落追兵当做游戏的想法多一些,他的出现让剿灭最后一支追杀队伍的进程加快了。
追兵所持的箭支总有耗尽的一刻。
楼京墨见时机到了把缰绳交给了欧阳铮,她一跃而出朝后掠去,以袖卷起沙地上的一路残箭,将其径直向追兵的脑袋反射回去。
“避开!”这两个字是对年轻道士说的。
年轻道士看见反向而来的箭头更加开心,“我躲、躲、躲,你们谁都射不中我。”
这一句话真像是在玩游戏了。
马背上的追兵们不似道士能及时闪躲,纷纷抽出刀剑斩断迎面而来的箭支,其中几人被掩护着冲出了箭阵向前提刀杀来。
“哎呦,你们找错了啊。”年轻道士见一小支追兵不由分说冲向楼京墨,“说好的,你们应该来找我打架的,怎么能够找错人呢!快回来!”
追兵们对意外出现的道士视而不见,楼京墨也完全不与追兵多废话,双掌微沉将两罡风推了出去,将冲来的追兵全都掀翻在地。
这一击用了九成的功力,只见追兵们胸前凹陷了一块,俱是头一歪没了进气。
“哇!好武功!”年轻道士看得入味,忽而拍手说到,“我也来试试把他们掀翻。”。
年轻道士话音落下即刻转身,向着最后的一群残兵击去,左右出掌的劲气不断强弱变化,似是在看追兵们更容易从哪一侧落地。
先承受不住的是马匹,前肢一软,让马背上的人全都跌冲了出去。
只见欧阳铮驾车走向被击落倒地的追兵之侧,缓缓将黑色瓷瓶的液体向下倒去。液体接触到伤重的追兵,几息之后他们就都断了气。“道长需知,斩草除根才算结束。”
欧阳铮环视了一圈四周沙地上的尸体,时隔三个月再想那场雨夜惊变恍如隔世,他将在中原开始新的生活。至于那份背叛,有机会的话自会狠狠坑回去,却是不必活在仇恨里。爱散了,恨也就显得微不足道。
“直接叫我周伯通。道士什么的,我才不和与那些牛鼻子一伙。”
周伯通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撇过头去,“我刚才都忘了问,你们一个姓楼一个姓欧阳,对吗?我昨天与大疤打赌输了,答应他来城外帮忙打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