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榻她是没研究出来,只能把在下面多垫了几层稻草,铺盖也是二喜新买回来的,比之前舒服了许多,但想着哑婆杜若仍是睡不着,哑婆能跟着自己上这儿来,就说明在府里不受待见,怎么就忽然想起哑婆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把哑婆弄走是想挤兑自己。
杜若想起刚穿过来的情形,这个二奶奶莫非在陆府得罪过什么人,才如此赶尽杀绝,杜若很清楚,若不是换了自己这个芯子,把这位二奶奶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估摸早活不成了。
想这些做什么,反正自己也不回陆府,就算有人看自己不顺眼,想赶尽杀绝,能想出的阴招儿也就是把哑婆弄回去罢了,以为自己一个人就活不下去吗,她偏要过得比谁都滋润。
想到此,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转天雨仍未停,杜若便在屋里做针线,她的针线水平虽跟哑婆没法比,但也算突飞猛进,日常简单的衣裳都能缝补,只是鞋子还不会做,想起哑婆临走交给自己的针线笸箩,或许里头有鞋样子,自己比着学学,没准就能做出来。
想着放下手里的针线,翻出哑婆的针线笸箩,见里面有一双新做好的鞋,杜若对着自己的脚比量比量,正是自己的尺寸,也不知哑婆什么时候做的。
杜若拿着鞋愣了许久,人与人之间的情份很是奇怪,人在跟前儿的时候,不觉得如何,一旦走了便总是撂不下。
杜若叹了口气忽听外头的山鸡叫了起来,这两只山鸡异常机灵,只要有人进来,便会咯咯的叫,这也是杜若不舍得宰了它们的另一个原因,能当看门狗使唤。
杜若抬头往外头看了看,见好像是猎户大哥站在篱笆门外,杜若愣了楞,忙放下鞋子走了出去:“猎户大哥怎么来了?”
猎户站在篱笆门外看了杜若一会儿低声道:“你没上山?”
杜若:“下雨了,上山做什么。”见雨水把他身上的衣裳都淋透了,忙道:“猎户大哥要不先进来避避雨吧”杜若把他让进了院里,却不好让他进屋,搬了个竹凳子让他坐了,竹凳子是冯铁匠上回做的,虽不好看但结实。
杜若点了泥灶烧开水倒了一碗给他:“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这样的雨天,山里的野兽都不出来,猎户大哥来了也是白跑。”见他身上的衣裳都滴着水,不禁道:“这么着可要病了,要不你往炉子这边儿来吧,也烤烤你身上的衣裳。”
猎户大哥果然挪了挪,杜若又往炉子里添了一把柴,把火挑的旺些,便准备做晌午饭,煮了一锅米饭,做了个烧笋子,野菜汤,放到桌子上,桌子就是屋里原先那个树根,是哑婆从山上捡回来的,杜若用锯子把面锯平了,搬到棚子里既当案板也当桌子。
杜若盛了饭把筷子递给猎户:“山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猎户大哥将就着吃吧,总比饿着强些。”
猎户扫了眼桌上的饭菜,看了看杜若,方接过筷子吃了起来,杜若早上吃了两碗粥,这会儿还不饿呢,就吃了半碗饭就饱了,一边儿端着碗喝汤,一边儿看对面的男人,不一会儿功夫,一锅米饭菜汤都吃了个精光。
杜若愕然看着他,这饭量还真是惊人,怪不得要进山偷猎呢,这样的饭量寻常人家非让他吃穷了不行。
杜若收拾了碗筷洗了,见外头雨仍没有停的意思,不禁看猎户一眼,雨不停,自己也不好赶他走,自己要在这棚子里陪他枯坐多久啊。
正为难,忽瞧见鸡窝上搭的油布,有了主意,进屋把前儿哑婆用油布缝的披风拿了出来,递给他:“这是油布的不怕雨,你披上下山就淋不着了。”
猎户接过披风,往肩上一搭,看了杜若一眼,抬脚走了,从篱笆门出去,没下山反而往山上去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山道上。
杜若琢磨,莫非山上有通往山下的捷径,还是说他艺高人胆大,有好走的路不走,偏偏就喜欢走悬崖峭壁,忽想起他刚问自己怎么没上山,他不是特意在山上等着自己呢吧?
杜若摇摇头,怎么可能,大下雨的谁会这么无聊。
夜里雨停了,转天是个难得大晴天,杜若喂了鸡鸭,便背着竹篓上山了,雨后笋子好挖,蘑菇也多,她的多弄些回去,吃不了的晒成干,别看如今还是春天一转眼就是冬了,不囤足了吃食,如何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