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着那些车马走没影儿了,方从屋里出来,先去坟地溜达了一圈,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祭品极为丰盛,香烛果品,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还有个酒壶,杜若提起来闻了闻,笑了,酒可是好东西,去腥提鲜,有了这酒以后炖肉就不愁了。
去屋里拿了竹篓把东西运了回去,哑婆一见吓了一跳白着脸忙指了指坟地,直摆手,那意思坟上的祭品不能拿。
杜若:“哑婆,这祭品不过是活人的心意罢了,上了香,祖宗就算收了,撂在那儿也没用,回头一下雨就白糟蹋了,倒不如拿回来咱们吃了还能裹腹,也算陆家老祖宗照顾我这个后辈儿了。”
哑婆看了杜若一回儿,摇着脑袋收拾菜地去了,杜若把东西搬到灶棚子里,惦记自己的捕猎夹子,便背着竹篓上山去了。
杜若循着山路上山,还未走到竹林便听见一阵咯咯的声音,杜若心中一喜,快步跑了上去,就见山道边儿上捕猎架子上夹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山鸡夹住了脚,仰着脖子发出咯咯的叫声。
杜若过去把山鸡从夹子上弄下来,从旁边砍了柔软的荆条捆好了丢进竹篓里,又把夹子重新放好,直起身子见昨儿猎户大哥站在前头的竹林边儿上,看着自己。
这一回生两回熟,今儿再见便是熟人了,杜若笑着打招呼:“猎户大哥来了,陆家的人走了,以后猎户大哥可以天天来。”说着在他手边扫了一眼,没瞧见猎物,不免有些失望:“看起来猎户大哥今日运气不好,没关系,可以挖些笋子回去,炖肉煮汤都是最鲜美的,也不算白来一趟,我的柴刀借你。”说着把柴刀递了过去。
见他盯着自己并不接柴刀,杜若奇怪的道:“猎户大哥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挖拉倒,我自己挖。”说着进了竹林,找了笋子开始挖。
挖笋子是个力气活,杜若力气小,费了半天力气,才挖出来一个,累的气喘吁吁,抬头见那男人还站在竹林边儿上,不禁翻了白眼:“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有没有点儿风度,看见我这样的弱女子挖笋,不帮忙也就罢了,还站在边儿上看笑话,有意思吗,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厚道,没把你进来偷猎的事说出去,你这会儿不定早被抓到衙门里挨板子去了。”
男人又看了杜若一会儿,终于走了过来,接了杜若手里的柴刀,帮她挖了几颗笋子,又把柴刀丢在地上,转身走了。
杜若看着他好像几个起落便没影了,愣了许久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喃喃的道:“看来是真的了……”这个猎户大哥莫非就是小说里那种隐居在深山老林的武林高手?
要是真的话说不准是什么世外高人,自己可得跟他攀好关系,有利无弊,可是看起来这人脾气不大好,有些喜怒无常,跟这样的人攀关系还真有些难度。
杜若忽然想起今儿自己得的那壶酒,根据小说上的经验一般这种武林人物大都好酒,或许明天自己可以用那壶酒贿赂他一下。
想到此,杜若把笋子放到竹篓里抱着那只咯咯叫的山鸡下山了。
哑婆看见杜若怀里的山鸡,眼睛瞪的老大,看杜若的目光很是奇怪,杜若姑且解读成崇拜,毕竟不是谁能赤手空拳就捉回一只山鸡的,别说哑婆,她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杜若让冯铁匠打捕猎夹子是为了捕些猎物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可是今儿从坟地上弄了不少鸡鸭鱼肉来,她跟哑婆就两个人,怎么也够吃好几天了,这只山鸡宰了也吃不完,倒不如先养着,等以后没得吃了再说,于是杜若跟哑婆砍了些木棍在灶棚子旁边搭了个简易鸡窝,把山鸡放到里头养着。
收拾好,天也黑了,生火做饭,晚上吃鲜笋炖鸡,吃饱了简单洗漱洗漱便进屋睡了,杜若躺在草垫子上琢磨着,明儿要是跟猎户大哥攀上关系,是不是让他帮忙砍些竹子弄回来,做个竹榻,虽然杜若还不知道竹榻怎么做,但可以慢慢研究吗。
想着忽听窗外沙沙的声音,有些冷风从窗户钻了进来,杜若裹紧了被子,想着下次二喜再来,劳烦他买两床新的被褥来,厚实一些的。
一夜细雨,至天明方停,杜若起来先去瞧了瞧鸡窝里的山鸡,忍不住笑了,被雨淋了一晚上,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杜若一笑,山鸡不乐意了,一抖落身子,溅了杜若一脸的雨水,然后看着杜若的狼狈,咯咯咯的叫了起来。
杜若摸了把脸:“你别得意,等过几天就把你炖了。”
哑婆种的秧苗长了起来,吃了早饭,杜若便跟着哑婆插秧,这事儿可不能耽搁,毕竟陆安不知能指望多久,万一以后不往山上送米,没有收成,自己跟哑婆就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