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后话。眼下,王星一个劲在后面催:“吴老师,阿威、阿阳准备好了,您什么时候拍?”“这不正在拍嘛!”吴大咖不疾不徐地回了句。王经纪人:“……我指的是tv什么时候拍?”“急什么!又不是今天拍完就得走,那不还要住几天嘛,不着急,等我先找找灵感。”王星:“……”您的灵感难道还不够充沛?看您都拍了n帧照片了,还以为灵感爆棚、汹涌澎湃了呢!“好吧好吧,先来一段!”兴许是王星怀疑的眼神让吴大咖有那么一刹感到心虚,拍过瘾后,指挥周东威和陈旭阳站到选好角度的位置,开始录制tv。两个年轻人清唱起tv的录制曲目,悠扬的歌声随着初秋的晚风飘得很远。徐随珠被大佬揉乱了丸子头,发丝被晚风吹得乱飘,干脆扯掉了发圈,以手为梳顺了顺,准备重新扎一个。听到歌声,侧耳听了会儿,笑着道:“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tv的拍摄。”原来九十年代的tv在户外是这么录制的,涨见识了!“你唱得比他们好听。”陆大佬无时不刻不在吹孩子妈的彩虹屁。徐随珠哈哈笑道:“别糗我了,我顶多音准了点,但飚不上高音,起高了就一破嗓子。”“那也比我一唱就跑调好多了。”徐随珠被他逗笑了。歪着头笑盈盈地看了他一会儿:“陆所长。”“嗯?”陆大佬含笑回望她,心里有几分隐隐的激动,期盼孩子妈接下来的话,不知是不是他所希冀的表白?“我发现你自从确定转岗后,越来越放飞自我了。”“……”这和他猜的大不一样,表白呢孩子妈?徐随珠看到他一瞬间陷入迷茫的表情,尽管只是短短的瞬间,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忍着笑拔腿跑向小包子的所在。半途回过头,过肩的秀发甩出一波唯美的弧度。双手合成喇叭状,放到嘴边扬声喊:“陆驰骁!”陆大佬隔着一段距离,挑眉睇着她。只见徐随珠捡起一根被海浪冲上岸的枯树枝,嘴角勾着甜到齁的笑,在细腻的白沙上画了一颗大大的爱心。陆驰骁的耳朵尖颤了颤,不争气地红了。“看到没?看到没?这才是tv拍摄的精髓!都学着点!”吴大咖拍完一段,正想看看效果,转头看到小俩口的互动,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周东威和陈旭阳说道,“你们徐老师啥也没学过,就有这样的表现,这才是我想要的画面!你们咧?前前后后参加过多少次培训了?怎么还这么木楞呢!浪费我心爱的胶片!唉!”周东威和陈旭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无辜。“那个……吴老师,我们又不是情侣,那样表现不好吧?”“……”吴大咖愣了几秒,炸毛地跳起来,“我叫你们画爱心了吗?我叫你们演情侣了吗?我是让你们学着点你们老师的自然不做作!tv不是木偶剧,像你们刚刚那样,太假了!重来重来!”本来还算满意,结果被迫吞了一海碗的狗粮,再回过头来看旭日东升在表现,啧!这一段太假、那一段太僵硬……总之怎么看怎么都不满意。“重来重来!”吴大咖跳着脚喊“重来”,其他人能怎么办?只得依他啊。就这样,被徐随珠无意中激励了一番的吴大咖,誓要拍出一支有别于以前那种找个唯美景点、选个完美角度、站着摆几个pose、迎风撸一下刘海、再唱几句歌的单调tv。他被冷不丁吞下的一碗狗粮激得灵感澎湃——既然tv是呈现给观众看、而不是听的音乐画面,为什么不制作成一段完整的故事呢?故事表达的是这首歌的中心,但画面是完整独立的,便是离开这首歌,观众朋友也能看明白故事的含义。而不是单调乏味地站在惊涛拍岸的礁石上,指天画地地唱唱唱……这和唱片有什么区别?徐随珠要是知道吴大咖此刻迸发的灵感,一准朝他竖大拇指:故事性的tv,这不就是v的雏形?不愧是搞艺术的,思想就是前卫,无意中吞了碗狗粮,就提前开启了tv的新模式。这么一来,苦了手下这帮人。老板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们可不得精神抖擞地“抓螃蟹”、“烧螃蟹”?直到浑圆的落日,整个儿跃入海平面以下,才听到吴大咖喊了句“收工”,大家长出一口气,唉呀妈呀今天的工作量尽管只有两个半小时,但绝壁比从前干一天还累。一个个瘫坐在沙滩上,喝水的喝水、吃点心的吃点心。刚被吴大咖使唤来、使唤去地高强度劳动,哪有心思吃吃喝喝呀。搞得快结束了,带来的一大包吃食还没开动过。徐随珠见暮色暗下来了,拖着大的、小的满载而归——这趟来,捡了一袋贝壳、海螺,还有小包子非要带回去的跳跳鱼。满得小包子吃空的零食袋都装不下了才停止捡捡捡。陆大佬笑话她:这些东西哪样福聚岛没有?没见这里的贝壳、海螺要比福聚岛海滩上的漂亮,跳跳鱼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区别……徐随珠笑眯眯地回了他一句:“因为这里是你带我们来的啊,有特殊的纪念意义!”立马把他堵得耳朵尖泛红晕——害羞了!哈哈哈!徐随珠撩完人就跑。“兜兜,走啦!”“嘛!嘛!”小包子以为是和他玩游戏,迈开小短腿咯咯笑着追上去。后头自然又缀了长长一串。陆大佬舌头顶着腮帮子,宠溺的视线追随着娘俩,无声地笑了。……徐随珠牵着儿子来到俩学生拍摄tv的地方,含笑问:“你们收工啦?拍摄顺利吗?”“……”徐老师,求别问!问了担心吴大咖一时兴起,拉着他们继续拍夜景。不过徐随珠接下来的一句话解救了大家:“福明岛还没通电,工地那是有发电机,可离得太远,光线照不到这里,黑漆漆的不好走路,收工了咱们就回吧,你们要喜欢这里,明后天天气都不错,随时可以再来。”“噢——”几个年轻小伙儿像解放了似的,举起双手嗷嗷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