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姐儿洗三这天,大房请了一些亲戚朋友。不仅因为陆漫的关系,还因为姜侯爷跟赵亦关系不错,也请了赵家。何氏领着小鱼儿和赵大奶奶mǔ_zǐ 先去东辉院玩了一阵,大人才去明和堂。几个孩子继续留在东辉院里玩,老驸马也在这里。今天客人主要在明和堂里玩,洗三的时候再去大奶奶住的倚罗轩。陆漫陪着长公主,不仅要给她看病,施针,看着丫头按摩,还要陪她散步,说笑话解闷。老太太这么多个孙媳妇,真正能哄得她开心的,只有陆漫和大奶奶有这个本事。江氏和鲁氏也不错,但她们比较畏惧长公主,也没有陆漫和大奶奶会见风使舵,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晌午洗三的时候,陆漫去倚罗轩添盆,也代替长公主添了盆。等仪式结束,陆漫离开。她刚走出院门,就被姜凌叫住了。姜凌满脸笑意,说道,“几个月不见,弟妹圆润了。”陆漫自从认识姜凌,姜凌对她一直高冷范儿,一副长公主府的嫡长女瞧不起庶子媳妇的嘴脸。哪怕姜展唯后来出息了,姜凌也不甘放下嫡长女的尊严。今天是怎么了?陆漫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有事?”姜凌似没看出陆漫的冷淡,笑道,“不知为何,我已经好几年没怀孕了。也请不少大夫诊过,都说没毛病。这不,只得请医神帮着看看啦。”原来是有求于自己!陆漫觉得,若自己再帮她的忙,就是不知好歹的圣母了。姜凌瞧不上庶出,连点面子情都不做。几次呛过自己,还曾经帮着外人欺负姜玖,经常在长公主那里说自己一家是庶出,抱怨长辈偏袒,更是对姜悦充满了怨怼……她不知道,她上午刚说完的话,下午鹤鸣堂的人就会传到自己的耳里。现在生不出孩子,她有脸求上门了,还把自己捧上了天。陆漫扯了扯嘴角,说道,“医神是人家吹出来的,我可不敢当。大姑奶奶的病那么多大夫都没看好,我也没有把握。”说完,就错过身走了。她拒绝得非常直接,连点弯都没拐。姜凌愣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实在气不过,抬腿往鹤鸣堂走去。到了垂花门,被看门的婆子挡住不许进。婆子说,她进去通报一声,看长公主见不见。还说这是侯爷和三奶奶的吩咐,长公主的病好之前,没有长公主的招见或者允许,不许人随便进出鹤鸣堂。姜凌大怒,抬手打了婆子一个嘴巴,怒道,“下作婆子,连你都开始捧高踩低,庶子翻了天,连我这个嫡长孙女见见祖母都不行了?”正好姜展举要去跟长公主禀报点事情,看到了这一幕。他赶紧过来把姜凌劝住,让丫头把她扶去倚罗轩,自己办完事再跟她谈谈。姜凌还不愿意,但看到姜展举的脸沉得能扭出水来,只得恨恨离去。姜凌的话当然没过多久就传进了陆漫的耳里。陆漫冷笑,姜展唯这个庶子用了几年的时间就来了个华丽大翻身。只不过,他没有惦记锅里的,而是去外面求发展。否则,这个家的天真有可能会翻了。聪明人都看懂了形势,唯有姜凌还端着嫡长女的架子不放,对姜展唯一房呼来喝去,觉得他们就该听她的。后来听说,姜凌到底没有再去见长公主,也没有留下吃晚饭,红肿着眼睛回家了。陆漫相信,这件事长公主肯定有所耳闻。但是,长公主并没有明示或者暗示陆漫帮姜凌看病,姜凌是彻底失去这个当家人的宠爱了。这些天,陆漫除了初七去何府喝了何欣的满月酒,基本上白天都候在鹤鸣堂。只要老太太睁开眼,就能看到她。她给姜展玉两口子调养身体,都要趁老太太睡觉的时候做。姜展玉已经停药三个月,希望他们能在这段时间怀上孩子。七月十二以后,姜展唯的脸色越来越冷峻。现在皇上不仅晚上要去宫鸣宫,就是白天都会找借口去一次。如今皇上眼里的血丝已经快布满半个眼睛了,而且情绪也比较急躁,几次当着重臣的面指责太子没有心胸魄力,不知百姓疾苦……皇上懒理朝政,又不愿意太子过多插手。昨天居然提议赵待郎入阁,张首辅等阁老极力阻止,说赵侍郎不仅资格太嫩,能力也欠火候……皇上力排重议,还是让赵侍郎入了阁。现在许多朝臣都觉得要变天了,有聪明的已经站去了赵家的队伍中。陆漫的心也提了起来。血丝若布满半个眼睛,解药已经不可能解除他身上的毒。即使把他跟媚姬分开,他的头脑也不会清明。等到血丝布满整只眼睛,他的老命就没了。在陆漫看来,他的命没了也就没了。就怕他在命没了之前,改立太子,或者他现在已经改写了传位的诏书。那样,就要发动宫廷政变,不仅会死许多人,太子也会被人诟病。因为京城离西部边陲路途遥远,即使八百里加急,来回也要十七天。初四遣人去的,去了再在沙漠里找到沙鼠,最快要在二十二赶回来。现在其它的几味药都找齐了,只等最重要的沙鼠。日子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渡过。二十那天,姜展唯没有按惯例休沐,依然一早去了宫里。听他说,皇上眼里的血丝几乎布满了半只眼睛,这两天必须想办法阻止他去凤鸣宫。陆漫问他什么办法,他没详细说,只说会找些“大事”分散皇上的精力。这天上午,宋默又来了。他说,“本来我母妃也要来的,结果她出门前我父王的头突然痛了起来,她就没来成了。”又凑近陆漫的耳边小声说,“我猜测,我父王肯定在装病。”陆漫笑起来。宋明越来越黏媳妇了,亏丁玉盈当初还说姜展唯黏她。宋明和姜展唯比起来,是有过之无不及。陆漫领着宋默去鹤鸣堂给长公主请了安,然后同老驸马和姜悦一起回东辉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