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怎么了?让娘看看,打坏没有。”陆漫因为她怀了孕,不好抱孩子,拉着她的手检查着。李妈妈惭愧地说,“都是奴才失察,没看到夏小少爷混在那群孩子中间。姐儿跑过去玩,突然被夏小少爷推倒在地,一下就骑在姐儿身上打人。奴才几人还没赶到的时候,被在一旁晒太阳的陆四爷把夏小少爷拎了起来……”陆漫把姜悦上下检查了一遍,只是脸被抓出几道印子,其它没有大碍,也就算了。小孩子打架本是常事,何况姜悦不是省油的灯,她先惹事打了人家。便说道,“你当初偷袭了人家,人家可不是要来偷袭你,现在你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宝贝别哭了,晚上娘让王嬷嬷给你做好吃的……”姜悦明显不依,哭道,“不嘛,不嘛。快叫人去京城叫太祖祖,让太祖祖揪夏凡的胡子,”想着夏凡下巴光秃秃的没有胡子,又改口道,“揪他的头发。再让默叔叔、沛哥哥、明哥哥都来打他,骑在他身上打……呜呜……”正闹着,就听下人来说,后边好像又打架了。夏家听说陆四爷以大欺小打了夏凡,气不过,护院去教训陆四爷,把人都打哭了。那夏家还真是过分,孩子打架,大人怎么能插手。陆漫沉了脸,带人往后走去。出了后门,夏家人和陆丰都回了家。听几个看闹热的人说,陆四爷由于着急,拉架时不小心把夏小少爷摔在了地上,摔哭了。夏家气不过,过来两个护院扇了他几个嘴巴,把鼻子打出了血,人也被打哭了……“……我就在旁边,陆四爷被他们打得往后一仰,我赶紧把他接住。哎哟,太悬了,差点就摔在地上。若摔着了,陆四爷的腿怕是又要断了。”一个张家的小厮说道。陆漫谢过他,让下人赏了他一个装银锞子的荷包,带着人往陆家的后门走去。这一排的院子都有后门。若天气好,人们喜欢来江边玩,或是在江面滑冰,比院子前面还热闹得多。陆漫这是第二次来陆家,也是第一次来他家后院。后院布置得有些像乡下人家,没有小池塘或者小花园子,只有两棵光秃秃的树,还有马棚,鸡圈,鸭圈,以及一些练武用的东西。虽然干净,但布置零乱。陆丰已经洗了脸,明显哭过,脸红肿,还有掌印,一个鼻孔被白布条塞着,细布棉袍上有几块血渍,棉鞋亏糟糟的。穿着打扮也是门面。他这样,连有些人家的下人都瞧不起,何况夏家那样的势力眼。陆漫摸摸他的脸,问道,“还疼吗?腿伤到没有?”陆丰的脸更红了,嗫嚅着说道,“腿还好,没伤到。”正说着,夏家的管家就来了。跟他一起来的下人手里还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二十个一两的小银锭子。这样一路招摇走来,是让别人看看他们夏家拿银子来赔偿吧?管家先给陆漫躬了躬身,笑道,“姜三奶奶也来啦。我家奶奶听说陆四爷受了委屈,十分过意不去,她已经教训了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让小的拿来二十银子,请陆四爷去医馆瞧瞧有什么不妥。”陆丰的小脸异常严肃,摇头道,“我不要银子。”陆漫冷笑道,“本来我想着,孩子不懂事,打架实属正常,凡哥儿打了悦姐儿我也会不计较。可你们却不该让下人去打我弟弟,打了还用这点银子来埋汰人。你家夫人当真是门缝里瞧人,二十两银子换几个大嘴巴,可真大方啊。”又对几个下人说道,“丰弟的腿刚才被碰断了,快抬去我家躺着,我要重新给他接骨包扎。”那夏夫人不是没把陆放荣放在眼里,以为打了人用点银子就能解决问题吗?那好吧,就让她用银子来解决。她在这里称王称霸惯了,居然敢这样处理事情。无论官位,家势,还是人脉,夏家差姜家太远,陆漫今天就是要好好收拾一下她。下人们听了,赶紧让陆丰躺去罗汉床上,他们抬着罗汉床同陆漫一起向姜家走去。陆丰莫明其妙,他的腿没断啊。但想着陆漫不会害他,也就由着下人折腾。一路上,王嬷嬷又向站在院门口看热闹的人家说着,陆四爷因为好心为打架的小娃拉架,夏家不高兴,便让护院把陆四爷的鼻子打出血了,刚刚长好的腿又被碰断了,自家夫人只得把舅爷接回家治疗……“哎哟,夏夫人不说去道个歉,还打发下人拿二十两银子给陆四爷。啧啧,这不是埋汰人嘛。陆四爷再是孩子,也不能这样打发他啊。好歹他父亲也是从三品的大员,姐姐更是人人尊重的神医,那家人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听了王嬷嬷的话,陆丰又赶紧做出非常痛苦的样子。陆漫暗笑。陆丰虽然没有陆畅精明,但也不傻。回了家,陆漫让人把陆丰抬进何承住的厢房,又重新给他上了药,换了绷带。嘱咐道,“你只说腿痛,剩下听我的,不要多话。”刚把腿包好,夏夫人就来了。她早就听丈夫说陆放荣和陆漫关系不好,她住来这么多天,就没看到陆漫和陆丰有过接触。所以,她气不过儿子被打,才让下人去教训陆丰。可陆漫出面帮陆丰,她就有些怕了。她跟陆漫和陆丰道着歉,又说她已经教训了那两个打人的下人,等夏将军回来,再让他给陆将军道歉。陆漫沉脸说道,“我弟弟的腿已经快长好了,这下又被碰断了。人遭罪,多花钱,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要耽搁学业。他学业好,本来明年春天要下场,可又要耽搁这么久不能去书院……”念叨一大堆,就端茶送客。夏夫人气得只有起身回家。姜悦得知四舅舅帮自己被人打了,义愤填膺,马上把他当成了一个战壕的袍兄。过来跟他许愿道,“我太祖祖最会打架,我让人把他请来打夏凡,给咱们报仇,找场子。”